杜度真没有人马,不仅没人马,连牛录都没有,只有一点战功赏赐的奴仆。
在盛京生活,全靠在岳讬的镶红旗下面管事赚个仨瓜俩枣,逢年过节都盼着黄台吉给亲戚赏赐衣裳珠宝。
爱新家族的贵族们穷奢极欲,但杜度是最穷的那个。
他最怕的事不是上战场,而是亲戚婚丧嫁娶……黄台吉逢年过节赏的珠子缎子,都扣扣索索留着不敢用,等着给亲戚红白喜事上礼。
这会儿刘承宗说的云淡风轻‘那就是没有人马’,听起来就像他没有利用价值,该挨刀了一样。
杜度被扎得都快恼羞成怒压过对刘承宗的恐惧了。
他寻思我就是穷怎么了!啊?
穷就该死吗?
不过没等还没等杜度爆发,刘承宗便叹了口气道:“天聪汗,算起来是你叔叔,为何刻薄于你啊?”
杜度没说话。
刚才他差一点就要跳起来跟刘承宗理论,证明自己跟各旗都有很深的牵扯,非常有用。
但是刘承宗一说这句话,杜度又不傻,他琢磨出刘承宗的目的了。
不是要杀他,而是想策反他。
这反而让他冷静下来,没有回答刘承宗的问题。
沉默,也是回答。
厚此薄彼的原因谁不知道呢?不过是因为,杜度是长孙罢了。
“不回答?”
刘承宗笑了笑,抬手向外一摆,道:“那你在这呆着也没意思,今日我高兴就算了,既不能为我所用,下次再不说话,难保不会杀你,那便回去吧。”
“若你以为在黄台吉手下过得舒服,那便挑上几件甲胄、几匹战马,带几头牛羊干粮,从俘虏里选一百护兵带走,明年战场再见,到时生死在天。”
杜度愣在当场。
脑子一下子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