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拍着胸脯子、一手指着诏书上刘承宗的笔迹,告诉韩文镜:“朕,古元真龙皇帝,大元帅的忠诚部下,韩大人想回老家那不是小事嘛!”
韩大人的血液向上奔涌。
就那一瞬间,北京西市斩首的画面已经在韩文镜脑子里跑马灯了。
就这么说吧,天底下没有贼寇不能招安。
甚至哪个地方官就算再把刘承宗招安一遍,照样是功绩。
唯独这个烧了皇陵的张帜不能招安,这事让人知道,他是铁定要掉脑袋的。
张一川一看韩文镜那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从表情到肢体动作,瞬间嚣张起来。
不用装孙子了,就算已经凤阳那边已经禅让,咱依然是扬州的太上皇!
两个人怀揣着同一个秘密,关系奇怪起来。
明面上,韩文镜是扬州知府,张一川是高邮指挥;私底下,张一川是叛乱伪帝,韩文镜是狗头军师。
没办法,韩文镜起初虚与委蛇,是想让张一川派人把他的家眷从西安府接过来。
哪知道张一川答应的挺好,转手修书一封投送帅府礼衙,要求张献忠将韩文镜的家眷族裔好生照料、严加看管,万勿放跑一个。
而且写了两份,一份送走,另一份让韩文镜看。
韩文镜能说什么,他恨得只想把张一川吃了,但实在没办法,只好受制于人。
但有一说一,虽然张一川有点颠,走在扬州大街上不是想把这烧了,就是想把那抢了,但回了高邮确实很好用。
这长江两岸久未历战,兵弱至极,凤阳府外溢流贼到扬州,各地无不是守城力战,将校阵亡。
而高邮卫旗军主要工作,是协助征收、运输漕粮。
可这个张一川,他像个九边精锐。
先灭高邮湖水贼,又在陆地上跟凤阳府外溢到扬州的流贼接战三日,八战八捷,剿得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