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秋来冬又到,收拾书包过大年。
教了一年,王鏊的发际线便掉光了。
若是可以调到六部当官,他立即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陛下对他托付重望,将唯一的儿子托付到他手中,他又岂能一走了之。
前日更是不像样,竟然连病假也不请了,偷偷溜出宫去。
王鏊自知再隐瞒,必将酿成大祸,便告知了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又抽了十下,大口喘着粗气,目眦欲裂地道:“身为储君,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者,上治而下乱者,你不读书,又如何知道这些道理?将来如何治理江山!”
咆哮声响彻东宫,朱厚照瑟瑟发抖,身子微微抽搐一下,不敢正视弘治皇帝的眼睛,怕招来更多鞭子。
刘瑾那狗东西,让他请母后,竟然半天不回来。
跑慢一步,本宫就多挨一下抽,本宫定不饶他!
弘治皇帝见他不语,又不敢抬头看自己,便知道是死不悔改了。
“你说!为何!不!读!书!”一字一鞭,弘治皇帝抽得很有节奏感。
被抽得欲生欲死,朱厚照不服气地叫唤道:“孩儿觉得,圣人说的道理狗屁不通,一时说男子汉大丈夫,宁折不屈,一时又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儿臣在想,圣人是不是抽风的时候说的,到底哪句话为对,哪句话为错!”
“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陛下别打了……别打了啊!”王鏊泣不成声。
仿佛刺激了弘治皇帝一样,他又暴跳如雷挥起鞭子:“孽畜,那是……那是叫你看情况行事!不肖子孙啊!”
朱厚照痛苦又不服地道:“哼,父皇说的话便是对,孩儿说的话便是错,没人敢骂父皇,却都来骂儿臣,儿臣当你的儿子,儿臣才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