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的身子是真的垮了,太医只是说她的身子虚,可是如今这样儿,她自己知道是伤了根本了。
玉兰眼皮狠狠的抽了抽,她忙的上前,把淑娟儿拿开,又将床榻上的小几移开,把烛台往这儿多摆了几个。
她一面儿嘱咐着:“娘娘这会儿天儿不亮,当心看坏了眼睛。”
左郦面不改色的将那头发从指缝里小心的挑出来,随后她起身,从妆台一侧的抽屉里去处一个镶钻的梨花木盒子,将盒子打开,她把头发小心的存放进去。
老时候留下来的习俗,存存发,能多活几年。
玉兰看的心酸,她咬了咬牙,眼眶都红了:“大爷怎么如此做事,若非他,娘娘又怎么会受制于人,做事都不能随心。”
“大爷这真是害了左家害了娘娘,娘娘要不要干脆就…”
玉兰这话可以听出来是真的恨极了,说起来都是咬牙切齿的很。
左郦表情变了变,最终不过轻笑一声儿:“本宫不是和你说过,做事情不要心浮气躁,什么事儿,也没必要如此置气。”
“可是,娘娘这样儿也是太委屈了。”玉兰有几分不甘心,她想起来那个蠢货,这么多年惹下来的祸事,如何的拖累了左郦,她就恨得牙痒痒。
左郦起身,她在窗前看了一眼儿,见远处天边儿露出来一抹淡白,随后收回视线,闭了闭眼睛:“他无论如何,是父亲留给这家里最后的血脉了。”
看得出,左郦是不会放弃的,玉兰有些无奈的叹息:“若非不是这,他还有什么脸面。”
“好了,不说这些话了。”左郦摆了摆手,她睁开眼睛,朝着佛堂走去:“今儿个是个好时辰,陪本宫上柱香吧。”
玉兰闻言,立刻上前,小心的搀扶着左郦的胳膊,内间儿的佛堂里,檀香味浓重,一进门儿,这味儿还有一些呛鼻子。
“娘娘。”
玉兰为左郦捧过盆子,上香前需得先净手,左郦低敛下眉眼,将双手置于盆中,温热水蔓延过她的手腕儿,她看着水中渐渐的晃出一圈儿圈儿的水波纹。
须臾,她将手擦干净,才取过香,堪堪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