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盘腿坐在软垫上,她依旧没有梳妆,手中的佛珠快速的搓动着,她要眼神有些空洞,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更是久久出神。
谭嬷嬷见状没敢说什么,为太后斟了茶自己就悄声儿出来了,不过出来也是难熬。
福王浑身的低气压,让她连头都不敢抬。
她立身在房檐下,不知道站了多久,总之是没听见太后的宣召,手脚冻得冰凉,可是余光瞥见福王,她的手心不觉着一下就渗出冷汗。
福王起身,抬脚提了提地上的凳子,手中甩着玉佩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看向谭嬷嬷的,语气淡薄:“母后是病没好。”
谭嬷嬷的头皮紧了紧,实际上福王在太后面前的乖巧,从不在她们这些下人跟前儿有一分的和颜悦色。
“太后娘娘她如今是吃了药,是好多了。”
谭嬷嬷小声儿的回答着。
福王的眼神阴郁,他鲜少露出这样儿的表情,特别是在太后的面前总是极力的收敛着身上所有的情绪,只是端着一副好儿子的模样。
太后没去看幼子,她自己挪了两步,贴近了铜镜,她细细的端详着,看着自己眼下和眼角边儿的皱纹,看着自己没有施粉黛,而有些蜡黄的脸色,看着自己散乱下来,已经参杂了一半儿白丝的头发。
相比年轻时丰腴美艳,如今的她似乎瘦的有些吓人,她的颧骨高高的退出来,脸颊上都挂不住肉,眼珠都有些发白了。
原来她已经这么苍老了。
福王看着太后的动作,一时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他抿了抿唇,正想要说话,可是忽的太后张嘴,她长长的叹息一声儿。
她伸手,她的手又有些有些颤抖,她手指抚摸上冰冷的镜面儿,看着铜镜里苍老的自己,似乎也在回忆当初的青春。
“母后,您实在是糊涂,您怎么…”福王是忍了又忍,结果是没忍住,他一出口就是有些埋怨的话,只是不等他说完话,太后猛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