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行也得行。周寅坤回答得干脆:“能。”
周夏夏分娩在即,他不等了,亲自动手帮她脱掉被羊水打湿的内裤。夏夏躺平过来,双腿曲起,向外分开。
“啊——,啊——”她突然大声呻吟起来,宫缩几乎演变为一两分钟一次,持续时间长达五十秒,两侧宫角疯狂向宫底聚力,宫口胀得难受,疼痛令人头皮发麻。
“夏夏,呼吸,呼吸。”周寅坤恨不得疼的是自己,他一手护上女孩的头,一手握上纤细冰凉的手,抓得很紧。
夏夏仰着头,张着嘴强迫自己大口呼吸,却感受不到丝毫缓解。下身不自觉地想要发力,身边没有别的能抓的东西,只好攥着周寅坤的胳膊。
她一用力,腹中胎儿竟真有了明显的下降感,然产道的胀痛也随之升级,“啊——,下面好胀,孩子!孩子是不是要出来了?”
“啊——”
周夏夏跟之前叫的声音都不一样了,是惨叫。周寅坤听得揪心,见状,他立刻探头过去,视线穿过女孩两腿之间,在车内灯光下,眼前画面清晰可见,他一时愣住,仿佛看到了周夏夏的痛苦和无助。那紧致的阴道口已被撑开,她一用劲儿,那洞口便隐约可见黑乎乎的东西。
“兔。”周寅坤神经紧绷,语气震惊:“我看到了,黑色的,应该是头发!”
“啊——”夏夏借着宫缩又一次用力往下推,“就快出来了吗?”
男人瞧了眼阴口那团小小的黑色,瓶口大小,对于一整个孩子脑袋来说,还差得远。于是他没敢正面回答:“兔,宫缩一来,你就用力,往下用力,我们试一次。疼了想叫就叫,难受了就说,知道吗?”
“好。”夏夏嗓音略显沙哑,强烈的宫缩过去,她呼吸沉重,眼中猩红却无泪:“好疼,真的好疼,一次比一次疼,我感觉我要死了。周寅坤,我害怕。”
自宫缩阵痛开始以来,夏夏一直都很能忍的,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害怕二字。她可以不让自己叫出声,尽可能地不给医生和保姆阿姨添麻烦。尽管疼到发抖,喘气困难,也可以强撑着把想说的话对周耀辉讲完。因为她要拼尽全力去维护自己的孩子,设法说服爸爸,求爸爸放了她。
而面对周寅坤,她终于可以毫不掩饰。
周夏夏一向要强,周寅坤再清楚不过,可想而知,她现在有多恐惧、多痛苦。他甚至在想,倘若当初她肚子里这孩子没保住,就那么流了,现在也不会受这档子罪。
往日一幕幕同走马灯晃过周寅坤的思绪。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从戈贡村后山打算逃跑,摔了跟头满身狼狈,两人还大吵了一架,而后她甩手走人跑到香港,他去找,却连累她陷入重重追杀。
周寅坤还清楚记得,夜雨滂沱的九龙塘,周夏夏挺着小六个月的孕肚,为他去买退烧药。自始至终,小兔跟着他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他不会照顾人,更没照顾好她,连生孩子都让她在这荒郊野岭的活受罪。
从小到大,自己处处都可以拔尖,唯独到了周夏夏这里……失败透顶。
他凑近,单手捧过女孩娇小的脸,使得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看着自己的眼睛:“不会让你有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没什么做不到的,叁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不是?更何况,周家人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本事都大得很。”
周寅坤话音未落,就见眼下的人忽然皱起眉头:“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