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猛地攥紧开天斧,斧刃映出他震惊的面容:“忘世?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种能蚕食神魂的虚无碎片。”赢睿渊指尖轻弹,那团黑气骤然消散,“它不会立刻发作,只会像藤蔓一样缠上你们的记忆根系。
百万年来,你们记不清的细节、突破不了的瓶颈、甚至偶尔闪过的违和感,都是它在作祟。”
青帝突然按住太阳穴,眉头紧锁:“难怪我总觉得掌控草木时灵时不灵……当年断魂崖下,我用本命青藤缠住虚无之主的分身,那藤条后来莫名枯萎了。”
“不止你。”赢睿渊看向女娲,“娘娘捏土造人时,是不是总觉得新造的生灵魂魄里缺了点什么?那是因为你当年为了掩护众人撤退,用自身神元修补地脉,被‘忘世’钻了空子——你已经忘了你的‘魂印’古法。”
女娲浑身一震,袖中的泥偶突然泛起微光,那些她始终无法赋予灵智的陶人眉心,竟隐约浮现出模糊的符文。
“还有你,夸父。”赢睿渊转向身形魁梧的神将,“你总说当年能跑得更快,能更早赶到西荒支援。可你记不记得,你本命神通‘逐日’的真谛?
夸父张口结舌,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脚,记忆中那些追日时总觉得滞涩的瞬间突然清晰——
赢睿渊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青帝身上:“青帝前辈掌管东方木运,却始终修不成‘枯荣轮回’,只因你忘了当年在南天门种下的那株‘记川莲’。那莲花本可映照前尘,却被你亲手移栽到了忘川,这不是你的本意,是‘忘世’在篡改你的抉择。”
“这……这怎么可能?”执掌刑罚的神将猛地摘下青铜面具,面具下的面容竟比记忆中年轻了千岁,“我当年明明在面具上刻了‘镇魂纹’,为何会连自己的本名都记不清?”
“因为镇魂纹的最后一笔,你本该用自己精血收尾。”赢睿渊抬手在空中虚画,一道彩色纹路浮现,与面具上的缺口严丝合缝,“‘忘世’让你以为金血已耗尽,却不知当年你袖口沾着的那滴,足以补全纹路。”
神将指尖抚过面具缺口,泪水突然滑落——他终于想起自己名叫“刑天”,想起自己曾在南天门立下誓言,要以刑罚守护创世神开辟的天地。
赢睿渊缓步走到众人中央,“你们且看,这是时轮塔记录的轮回轨迹。”
星图上突然亮起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位创世神:盘古的光点旁缠绕着三道黑气,分别对应他记不清的三种开天斧法;女娲的光点上蒙着薄纱,纱下隐约可见她失传的“造人补天诀”;连夸父的光点都拖着长长的黑尾,那是被遗忘的感悟。
“最狠的是这里。”赢睿渊指向星图边缘,那里有三十六颗黯淡的星辰,“你们一直以为当年只有三十五位创世神突围,却忘了还有一位司掌‘记忆’的神将。他为了掩护你们,主动引‘忘世’入体,将你们的核心记忆封入自己的神格,然后坠入了轮回。”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颗最黯淡的星辰突然亮起,映出一位身着白袍的青年——他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正是传说中能记载天地万物的“史册”。
随后赢睿渊指尖在星图上一抹,所有黑气突然被混沌光焰点燃:“‘忘世’最阴毒的地方,是让你们在遗忘中自我否定。盘古前辈觉得自己开天斧法不如从前,其实是忘了最后一式‘归墟’;
茗儿你总怀疑自己的深渊之力会失控,只因你忘了创世神在剑鞘上刻的‘镇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