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最紧急的任务是带着柏诗退出污染区,泰特下达命令后队里无一人反对,托兰拿出终端在备忘录里详细记载了污染区问题的始末,以防出去后大家又被清洗记忆。
他们朝来时的方向撤退,路上再没遇见过其他会喘气的东西,按理说不应该,在里面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感到诡异,就像堆聚坑里百年不动的死水,看上去清澈见底风平浪静,实际碰一下就会被藏在下面的未知怪物拽着拖入深渊。
柏诗随时注意两边风景的变化,这些草木看上去复制粘贴一样没什么区别,为了判断他们是否又在绕圈子,柏诗拉住托兰,她观察了一下,每个人身上的绑带多少都有作用,不论是束缚肌肉还是充当匕首刀鞘,只有托兰胸前两条黑色束带轻轻松松地挂着,看起来一点实用性没有,因为有些心急,又或许这污染对她仍有影响,一开始开口索要时她没解释,话说出来僵硬得像命令:“给我两根带子。”
托兰:“?什么带子?”
柏诗自己的衣服十分普通,素色的外套和内衬,没什么在布料上凸出来的装饰,她想从自己身上找点当标记就只能撕坏它们了,那条腰带也不行,脱了她得一直拽裤子,她一边指着他的胸口,一边解释:“你们沿路做标记了吗?万一我们又在绕圈子呢?”
“其实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在好奇,你胸口那两条带子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好看吗?”她的视线直白地盯上去,但里面没有黏腻的觊觎和窥视,好奇更多一点,还有些将它立即拿到手的迫不及待,“如果没用的话,能不能给我,我想在路边做个标记。”
托兰原本是转过头和她说话,两个人在对话的同时脚步未停,毕竟泰特领头的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擅自停下就可能脱离队伍,听见她的话愣了一下,又猛地把头转回去。
柏诗:“?”
柏诗:“不行吗?那我找其他人问问。”
托兰:“不,”他单手拿枪,空出一只手捂了会嘴,又去扯那两条带子,只有装饰作用的束带没那么牢固,轻易就被拽下来,“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个,白塔的指针不会在任何地方迷失,这条路就是我们进来的那条。”
他背对着跟她说话,没再转过来,但那只攥着束带的手向后伸,柏诗从他手里接过,触感有点像轻纱,两边接头处断口并不平整,带着细碎的线头,一看就是暴力扯下来的。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柏诗挑出其中一条,扔到路边,另一条准备过一会再丢掉,托兰的背没之前挺得那么直,上半身前曲,腰微微躬起,快步赶路的姿势就有点奇怪,柏诗走在他后面,一眼就能发现,“你怎么了?”
托兰张嘴冒出几个字符,声音太小,像内向得说不出话的社恐,柏诗模模糊糊听见‘磨、疼’几个字,她跟紧几步,站到他身侧和他并排,队伍的宽度也没因此变成双排,她太瘦了,赘在最后的图灵一个人的身型抵她和托兰两个加起来。
因为刚刚有求于托兰,柏诗担忧他是因为帮了自己才出事,她又问他:“怎么了?”
通体漆黑的热武器仍旧被他单手擒住,架在另一边的臂弯,柏诗觉得这把枪和他的束带也没什么两样,这几个人之前狩猎污染物时并没用过他们,或许是因为对方太弱?
她只扫了那把枪一眼,其实有点渴望试一试,而后视线回到托兰本人身上,发现没了束带的上衣比之前还要敞开些,看起来十分宽松,随着行动不停在前胸挤出褶皱。
柏诗恍然大悟——原来束带起固定作用啊。
托兰不太好意思直面她将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见她凑过来,打破砂锅问到底似的,无奈地屈起手背挡了一半的脸,“……磨得有点疼。”
前面的主语被他刻意模糊过去,柏诗没听清,再凑近一些,两个人的袖子挨到了一起:“什么?”
怎么好奇心这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