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如一愣,仰起头,梨花带雨的脸满是困惑。
吴念虹对谢婉如最是同情,她的经历虽与谢婉如不完全相同,可也不过一个「苦」字,连忙伸手要将谢婉如拉起:“师姐的意思是让你不用跪了。”
子慕予看了吴念虹一眼:“你帮得了她一时,能帮得了她一世吗?”
吴念虹立即缩手。
谢婉如小心地揣度子慕予的脸色,慢慢自己站了起来。
“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好好说话,无须哭哭啼啼用眼泪来做武器。弱者演得多了,会习惯。”子慕予道,“无论在什么世道下,卖惨,都不如卖力。”
白芷仰望着子慕予,子慕予每说一句,她就点一次头,眼睛里似有什么东西被点燃,瞳孔深处全是纯粹而炽烈的火焰。
她的慕予阿姐没有变过!
谢婉如被直接戳破,脸上略显惭愧:“以后我听姑娘的。”
子慕予摇摇头:“又错了。我并非让你听我的,而是听从你自身。你前能上苏府门为自己退亲,后又敢一个人离开家至此,说明你不是没有主心骨的人。你既想自由,就该先做真正的自己。”
谢婉如一直微微前倾的脖颈,此刻绷得笔直,如同引颈承受神启的祭器。
子慕予觉得自己说多了,别人的人生,不应该置喙太多。
谢婉如与白芷不同,白芷还是小孩,可以引导引导,可是谢婉如的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自己没有经历过谢婉如经历过的一切,没资格说太多道理。
“你想去哪里,跟着谁,也是你的自由。我只有一句话。”子慕予道。
“姑娘请说。”谢婉如认真看来。
“生死自担承。”子慕予道。
“自当如是!”谢婉如毅然道。
子慕予看向白芷。
白芷怕极了子慕予会赶人,不等子慕予开口,忙道:“我跟文恩是要跟着阿姐的!我们绝对不会拖阿姐后腿的!”
子慕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