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刹那,空气仿佛凝固。
易信那双布满岁月沟壑的眼睛里,似有万千情绪翻涌。
十几个呼吸的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最终,老人率先移开视线,佝偻着背先一步朝外缓缓走去。
“此地不是说话之地,随我来。”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枯瘦的手指微微颤抖,泄露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杨小凡刚要迈步,衣袖却被傅佥暗中扯住。
老人以神识传音,声音里满是忧虑:“小凡,小心有诈。这样跟上去,我们……”
“无妨。”杨小凡目光深邃如潭,“掌刑长老既推荐我来,自有道理。”
话虽如此,他袖中的手指却悄然掐起一道法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山路蜿蜒,暮色渐浓。
易信的步伐不疾不徐,却始终与二人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西面的杂役峰在暮霭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杂役弟子收工的嘈杂声,与此地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奇怪……”傅佥眉头紧锁,传音道:“长老居所多在灵脉汇聚处,为何……”
杨小凡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被山涧旁一座摇摇欲坠的茅屋吸引。
茅草屋顶塌陷了大半,篱笆墙上的藤蔓枯黄蜷曲,像垂死老人干枯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