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瞧一眼远处有火把浓烟飘摇,擂鼓阵阵,应是狩猎已开始。
万里无云,还未到晌午,蝉声尖锐缭绕在山头。
鸟雀惊飞,在空中盘桓,陆玉仰头观雀,伸手,一只黑鹊落于掌间啾啾不休。
甘食其试探着问,“郡王,不如我上前通报一声,让他们放行?”
陆玉抬手放飞黑鹊。鹊翅棱棱,惊飞徘徊,消失在天边。
“不必了,跟我来。”
叁人调转马头,绕道而行,深入山林。
江展独身策马疾驰。落叶锋利刮面,脸颊陡起一道细丝般红痕,锐痛丝丝缕缕刮擦,也未曾皱眉头。
胸中情绪几乎要炸开。
尽管在弟弟面前表现的平静,可江展如何不恨?
从战归来未曾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身死牢狱,家中背负冤屈不能申诉。
谁能申诉,谁敢申诉?
天子一言,伏尸百万。君要臣死,不死不忠。
他有怨恨,也有私心。只是,不能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天子,在其位是天子,落位,便是尘泥。
鼓声悠悠扬扬自远处响起,叁十声后,便是香烟落尽之时。
江展打下叁只猎物,挎在马背上,背后箭匣中只剩一只箭。
林中异风突起,有虎啸声此起彼伏。
竟是猛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