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承认自己的小心思,神色恭谨严肃。
女帝哼一声,语带笑意,并无追究之意。她下巴一抬,指陆玉刚呈上的奏本,“这又是什么?”
“臣要告发淮安王江展蔑视天威,不尊天子威仪,毁坏节杖之过。”她让宫外侍从呈上断成两节的节杖。
女帝看一眼后摆摆手,侍从端着漆盘退下。
“行了,我知道了。”
“你不曾将节杖示人,他怀疑假杖也情有可原。你未如他所说造假,此罪名不成立。”
“谢陛下圣恩。”
陆玉缓了缓,小心道,“苏氏仅为商户便能让太守畏惧行贿,可见背后必有人相撑。官惧商户,此前所未见。”
女帝不言。
陆玉心头沉了沉,“陛下是否要彻查苏氏商户?”说是商户,实为豪强,豪强当道下,官员也需忍让叁分。
女帝盯着案几上的奏本,眸色隐在眼睫之下,静若铜像。
建章宫内久久无言,众人皆不敢出声。
而后,女帝起身,冕服垂落,冕冠之下的垂旒珠玉随动作发出细碎轻响,“随我去流鲤园转转吧。”她步入后室,女官跟随,为女帝更衣。
流鲤园是皇家园林之一。东临上林苑。上林苑自先祖后期扩建,东至苍梧,西临西极,丹水自南横荡而过,紫渊于北贯穿整个林苑。
女帝着一身轻袍深衣,长裾宽袖,锦纹金绣缀于上。
“之前太傅提的让豪强移民御边,已经让下面去实行了,无朝廷根基的强行挪移,但还有一部分雷打不动,官员牵扯,拔除不得。”太傅名为仲子尧,女帝还为公主时就跟在女帝身边教习。
陆玉心中清楚这部分雷打不动的豪强指谁。
陆玉跟在女帝身后,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女帝回身,“你们不必跟的太紧,我和陆郡王单独说说话。”侍从们原地而立,待到不远不近的距离跟上,女帝挥了挥手,示意陆玉和她靠得近些。
“你的伤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