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相身高八尺,面如冠玉,气宇轩昂,他今日墨青玉佩悬于腰一侧,与汉白玉禁步相称,珠玉琳琅,行走间脆响冽冽。
他近于女帝身前,躬身作揖,“陛下。”
女帝眼睫未抬,“相父不是要等朕吗,怎的入园来了。”
她将手心中所有鱼食一把撒下,指腹擦了擦手心。
苏云淮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贴身手巾。方正绸,寒梅绣,轻拭女帝掌心。
“为臣者一时不见陛下,心中恐慌。”
陆玉捧着鱼食盒,微侧了身,别开眼去。
苏云淮转身,明明和陆玉之间有些距离,不知故意还是身形高大的缘由,肩膀轻微撞了陆玉一下,陆玉没留神,小小后退一步。
苏云淮向陆玉点头示意,“原是陆郡王也在。”
陆玉心中腹诽,装什么没看见。她回礼,“苏相。”
“听闻郡王南下,回程被匪贼所伤。身体可还好些?若尚在服药,还是安心待在府里养伤的好。否则过了病气给陛下,如何是好?”
陆玉知他没安好心,前半句以为他好心慰问,没想到是在质问。
陆玉只听好听的,“多谢苏相关心,如今已大好,还是托陛下的福,送来许多药补。”
苏云淮眼眸微沉,随即不着痕迹染上笑意。
“那便好。陆郡王身手一向了得,这次却被盗贼伏击。想来民间亦有能人,可与郡王一较高下。若是能收归朝廷驱使,也是为朝出力,不费其才。”
陆玉静静听着,心含怒气。
“匪贼伤我臣卿,按律例自是该当以死罪处理。何论录用在朝?相父,失言了。”
女帝出言驳斥,苏云淮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动,低下头颅,“是臣失言,陛下恕罪。”
本是与陆玉散心,苏云淮横插而入,女帝没了轻快心思,遣陆玉先行离开,“时明,你先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