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挺深的,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水汽蒸腾,陆玉靠在桶壁上眯神,忽而听到有窸窣声响。
陆玉只当是冷绾就进来添热水。
“绾儿,把热水放在外头就好。”
无人应声。陆玉心下奇怪,身上泡的也差不多,起身穿衣,系上衣带后转身,看见那张微震的脸。
“你……是女人……”
审衡的脸有松动,不似白天那般苍白无生气,但还是淡淡的。
陆玉心头一沉。
外头夜风起,落叶交错着残花擦过屋檐。
“你今天走不出去了。”她一边朝着审衡走过去,一边拔出挂在墙壁上的长剑。剑光自剑鞘缓缓而出,在烛火下雪亮如银,冷芒刺眼。
审衡后退几步,“你要杀我。”
“你不该来这里。否则还能活。”
“你白日的仁慈都是演给愚民看的。”
“不算是演的。你那时确实没什么威胁。”她轻快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审衡胸口,“现在有了。”
她观审衡眉眼,“你不怕吗?”
审衡看着她的眼睛,她眉睫湿润,但是冷寒如冰。
“我年幼时,看到过家里人被杀。”
“有枭首的,有腰斩的,有吊死的。”
“枭首的还好,头掉下来了,就没气了。不像蛇,断了头还能挣扎,还能张着嘴去撕咬。腰斩看起来要痛苦些,人断成两截了,上半身还能爬,拖着长长的血迹望天,直到血流干。吊死的那些人,我没看到过他们死去的过程,蒙着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