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事的人离开了,江展上前来,站在陆玉身后,从镜中望着她。
她身上有澡豆皂角的清香,妆台上发油盒也打开了,馥郁幽幽盈室。
“真是不要脸,梁王竟然养男宠。”
“若是传出去,可怎么好?”
陆玉从镜中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他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背,捋起一缕湿发拢在手心里。
“当然不能。安王自重。”
“那个少年,每日陪你入寝?”他眼神模糊,指尖捻着她的湿发,发上残余的水珠洇湿他的手心。
陆玉将头发拽出来,用拭巾裹住擦拭。水珠擦尽后,用手指作梳梳开,于漆奁中寻了支梨花样式的木簪挽住。她脖颈间犹有水珠附在皮肤上,莹润发光,顺着后颈滴到后背脊柱,被轻薄衣衫吸收。
他望一眼她的后颈,喉头滚动,“今夜怎么不在房内沐浴,等了你一晚上也未见到你。”
陆玉瞄他一眼,“下流。”
江展闷闷地笑,“我可不介意你看我沐浴。”
“你可别忘了,梁阳时你答应我要同我沐浴的。”
梁阳有难时江展发兵救援,当时提的条件就是两人回长安同沐热泉。那时陆玉没心思管以后,应了下来。谁知这人竟还记得。
江展踢了踢陆玉身下的坐几,“怎么不说话,想赖账?”
陆玉起身,将湿透的拭巾搭在屏风上,“自然不会。只是我近期公务繁忙,待有时间再议吧。”
江展自然知道陆玉藏了什么心思,“等你有时间。你这辈子能有时间吗。”他负着手转了一圈,陆玉怪异看他,“你找什么?”
“看你在这屋里还有没有藏人。”
“失心疯。”陆玉低声骂。
“呵,当着我的面骂我,当我死了吗?”
“骂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