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安握紧了茶盏,眉头压得很低,“谁获利最多,谁嫌疑最大。”
苏云淮缓缓道出一个名字,“又是陆时明?”
如今苏云淮落马,风头正盛暂替他丞相一位的便是陆玉。
苏鹤安冷笑,“他未发迹前,我便觉出他不可小觑,再三提醒你防备此人。宫中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人人都想攀附高位,今日将你踩下去,对他有利无害。”
茶烟袅袅,闻之无味。
苏鹤安将茶盏放在鼻前轻晃,嗅了一嗅,并未马上饮下,手仍搭在锦缎包裹的铜金手炉上。
“苏氏牵连甚广,好在你是干净的,陛下虽然收了印信,但没有昭告天下,撤你丞相一职。”
“叔父觉得还有转机吗?”
烛火微晃,苏鹤安面目在灯下半明半暗,沉沉道。
“苏氏当初落魄时,比之现在十倍不及。我奋力一搏,扶起苏氏,家族之路方才坦荡。”
“能跌下去,就能再爬上来。”他似乎有些激动,咳了几声,喘匀气息。
夜有漏风,苏云淮示意老者将门关好。“叔父多注意身体。”
苏鹤安饮下几口茶缓了缓,“曾经我以为我命不久矣,不也仍活到现在。我对你许以重望,便是希望你带领苏氏能荣华继世,苏氏倒下过,也能再站起来。”
“不破不立,如何得生机?”
“云淮,我当初扶持你,便是相信你。我现在无职无权,使不上力,这次苏氏经历风波,坐以待毙不是办法。现在你打算如何?”
苏云淮微微颔首,“这次辩无可辩,已经入牢的人暂且如此,不再向上多做争辩。只要我坚挺不出错。苏氏尚有一口气在。”
“这些年苏家子弟虽然尽力输送至朝堂,但朝中各方总有牵制均衡,本以为只要我在,慢慢培养便是,如今也是来不及了。我已递信告知他们,暂且交职保身。”
“当下扳回局面已然不可能,只能最大限度的请求圣上轻判,保无辜者与罪行轻微者,财产田地不留恋,保人为主。”
“我虽身处丞相府,但朝中关系网仍在,朝中最近之事犹清楚。既然见不到陛下,我会用其他办法,让陛下知晓我的存在,知晓我仍有用。我也会想办法转移陛下的注意力,减缓对苏氏的查没。”
“其实叔父即便不来找我,陆时明布阳谋陷苏家于泥沼,我也要奋力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