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和凌玉打了一番,终还是仗着修为高强,逃离了妖界,可他明白,经此一战,再想带离鹿呦,怕是难上加难了。
云义此人,心思实在太深沉,竟是将她防护得近乎滴水不漏。而他埋在妖界的几颗钉子,怕是也会被剪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浮生幻梦图如何会出现在星醺楼?
姓白的先生……难道会是他?
幽河之畔,面容妖丽无双的男子靠坐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山茶树下,红花万朵,燔山熠谷。
他仰着头,双目轻阖,漂亮的长眉微蹙着,染血的玉指搭在膝盖上,血珠滴落白袍,美若棠梨映雪,落在花下的清影却伶俜萧然。
…
两日后,妖界新后遇袭的消息也传到了魔界。
刚打完仗的白袍少年,坐在营帐里,手指轻拭着沾血的长剑,漆黑眉眼微垂,一盏青灯照在他脸上,映出冷峻的锋芒,和幽微难明的晦涩。
“我就知道那鬼王不会放弃,没想到竟然还差点让他成功了?”
姬怀朔大咧咧一躺,嘴里啧啧几声,叹道:“可让他这么一搞,你那哥哥必定会加强防范,咱们要想把她带回魔界,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啊。”
少年顿了顿,停下了手里擦拭的动作,目光没有焦距地凝在灯焰上,声音很轻地问:
“姬怀朔,我有多久,没见过她了……”
姬怀朔两眼儿一瞪,踌躇道:“这我哪儿记得那么清楚,大概就几个月吧。”
云晨轻抚着银剑上的剑穗,声音平静:“是一百八十一天,我没见过她,也没听过她的声音。我与她行了礼,成了婚,按照世俗的规矩,就该是要永远在一起的。可我现在,却见不到她……”
姬怀朔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少年滚了滚喉咙,眼角渐渐湿润,“从前,师父和长老们只教我做人要明公正道,斩妖除魔,可什么是公道,什么是妖魔……我渐渐的,竟有些不知了……原来不是只有喜欢,两个人就能在一起,原来实力不强时,人的命比蝼蚁还卑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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