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给她下情丝蛊,本是情急之举,他不曾想用这个拴她一世,只想着过一段时间便解开。
可是现在,当她和云义亲密无间地生活了半年后,他已经不敢,也没有那个信心笃定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的手指一如往昔的巧,替她绾了个漂亮的云岫髻后,将候在门外的魔医召了进来。
少顷,魔医诊完脉,起身冲他行了一礼。
“夫人这情况,像是头部曾遭受过某种巨大的能量冲击,才导致记忆紊乱缺失,若要恢复并不难,只是需要一定时间。”
云晨松了口气,道:“无妨,尽你所能替她医治就好。”
只要她能恢复记忆,他就不会那么没有底气……
魔界还有诸多事务等着他处理,将人抱着腻歪一番后,云晨出了门。
本应直接前往议事殿,却在想了想后,散开神识,将整个魔宫都罩住。
他一走,鹿呦就感觉脑子清明了一些。
扒开乾坤袋,从里扒出云义送的金蝉脱壳佩,却没有用,只是像把玩器件般,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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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凌玉派人将那合欢宗的掌教送去了氿泉。
黄昏如墨,沉沉的暮色笼罩着层楼叠榭的殿阁,廊腰缦回处,鬼灯轻摇,寒风刺骨。
一道修长身影偏坐在廊下,紫衣墨发,眉眼散漫,不刻意,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矜贵和森然的阴郁。
甚至他连身体都是半透明的,比鬼还像鬼。
跪在他脚边的女子,浑身哆嗦,明明是绝色娇艳的面庞,此刻却脸色惨白,目光里透出难言的畏惧。
男子伸出透明的手掌,捏住她的下颌,指尖划过仰起的腭骨,在骨缝处轻点了点,嘴角勾起弧度,无声地笑起来。
“本尊的好儿子就是这般回报自己的父亲的,不要的破烂也往我这里来塞,啧,本尊还是对他太过仁慈了些……”
轻声细语的嗓音,诡异如湿滑阴冷的毒蛇,顺着冰凉的指尖钻进人的耳蜗,极端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