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后退半步,蟒袍下的双手微微颤抖:“长安都拱手相让了,还要如何?!”
“拱手?”李儒突然冷笑,折扇重重敲在掌心,惊得城头寒鸦四散而逃,“若无威侯一声令下,这长安城三两日内必破!司徒莫要忘了,城外还埋着西凉儿郎的尸骨!”他话音未落,西凉军的怒吼声骤然爆发:“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并州狼骑瞬间绷紧弓弦,方天画戟齐刷刷指向对方。吕布额头青筋暴起,却在触及李儒阴鸷的目光时,咬着牙将铁戟缓缓压下。僵持间,王允抹了把额间冷汗,颤声道:“那...李大人想要如何?”
李儒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眼中寒芒闪烁,缓缓说道:"这西凉铁骑为这长安城付出诸多,如今既然和谈,自然不能让将士们空手而回。至于给些什么,还要看司徒大人与新君的诚意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暗含威胁之意,仿佛在说若不能令西凉满意,这所谓的和平随时都可能破裂。
王允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张了张嘴,却找不到任何辩驳的话语。在李儒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他只得狼狈地退到一旁,转身登上马车去找刘协商议。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刺耳,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无奈与窘迫。
掀开马车帘子,王允愁眉苦脸地跌坐进去,蟒袍下摆沾满了尘土。"陛下..."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这西凉人不肯善罢甘休,非要朝廷给些封赏,否则怕是不会善了。"
刘协原本靠在软垫上,闻言猛地坐直身子,绣着金龙的袍角在风中剧烈抖动。"如今我们连长安都让出去了,还拿什么来赏?!"少年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国库早已空虚,府库被吕布劫掠一空,难道要朕把身上的龙袍脱下来送给他们?!"
王允搓着双手,脸上满是焦虑:"陛下息怒,依老臣看,如今也只能给他们加封进爵了,用虚名安抚一二。"
刘协愣了愣,随即苦笑出声:"加封?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这马超父子人人皆已封侯,而且都是县侯之尊,已经封无可封,还能怎么封?难不成要封王不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然带上了几分歇斯底里,在狭小的马车里回荡。
马车外,寒风呼啸而过,远处传来西凉铁骑有节奏的盾牌敲击声,仿佛催命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两人紧绷的神经。王允和刘协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恐惧,不知这场谈判最终会走向何方。
王允强撑着挤出谄媚笑容:"陛下息怒!老臣倒是有个法子——破格晋封马超为'凉王',赐九锡仪仗,再将雍州三郡赋税暂归西凉军调度。如此既显陛下恩德,又能..."话未说完,忽听"哗啦"一声,刘协狠狠锤在案几。
"荒谬!"少年天子脖颈青筋暴起,金丝冠冕歪斜欲坠,"封王赐九锡?那是权臣谋逆才有的僭越之举!他日史书如何写朕?写朕懦弱无能,拱手将江山分于叛臣?!"他一脸无能狂怒“朕将祖宗基业..."
"陛下明鉴啊!"王允一脸无奈"西凉铁骑陈兵十万,若不示以恩宠,他们挥师东进,我等连兖州都到不了!"他抬头时眼眶通红,"雍州三郡不过权宜之计,待陛下在兖州站稳脚跟,再..."
车外突然传来铁甲碰撞声。李儒不知何时已逼近马车,玄色广袖拂过车轮扬起的尘土,挡住半张阴鸷的脸:"王司徒的法子倒是精妙。"沙哑嗓音惊得车内二人如坠冰窖,"只是九锡与三郡..."用手轻敲车辕,震得鎏金车饰叮当作响,"如此大礼,不该由我家威侯亲自谢恩?"说罢,他抬手示意,西凉军阵中顿时响起整齐的呼喝:"谢陛下隆恩——!"声浪排山倒海,惊得并州狼骑的战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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