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昭:“……”
又开始了,她仿佛能看到自己额上的黑线。
她边调节设备,边开玩笑的语气说:“任子铮,能不能不要那么人机。”
“对不起……”他秒道歉,想了片刻,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做的这些歌,做完后有什么打算吗?”
任知昭没有抬头,轻描淡写道:“做完了就去死。”
任子铮:“?!”
“开玩笑呢!瞧你那样儿!”她突然站了起身,甩掉脚上的拖鞋,留给他一个欢脱的背影,“我下去啦!”
潮水漫过脚背时,任知昭立刻闻到了咸腥。
她举着mic后退半步,眯了眯眼,回头望向岸边,果然看到任子铮正像条想下水又不敢下水的大狗一样原地打转。那么打转了片刻,最后还是一咬牙脱下鞋袜,把它们仔细放好,然后小心翼翼地踏入了估计不怎么干净的湿沙。
她看着他硬着头皮跑到自己身边,好笑道:“何必呢。”
“你小心一点,这边有时候浪会比较急。”他说。
“那你抓着我,别让我死了。”她撇撇嘴。
任子铮真的分不清她是在开玩笑还是怎样,伸出手,一副不知道该碰她哪儿的样子,最后只是拽住了她的衣角。
任知昭当然是开玩笑的,她不需要他拉着她。山还是海,她都不畏惧。大自然的声音是最好听的,她很喜欢,总到处采一些样备用。
潮声在她耳边起落。东海岸的浪裹着寒流,把亿万年前的冰川碎末卷成灰蓝的雾霭。
她入了神,喃喃的声音几乎被浪声淹没:“真漂亮,感觉到了世界的最东边呢。”
但任子铮听到了她在海浪中的轻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这里还没到最东边呢,北美的最东点在纽芬兰的圣约翰斯哦,那里有——”
一个白眼向他杀了来。
他立刻闭了嘴,心下想了想,忽而感慨:“……不过这儿确实也够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