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闻言嫌恶的皱皱眉:“哦?那人死了虫子还能活吗?”
那人习以为常,也不介意周彤的态度:“都死,虫子爆出来后几秒钟就不动了,最后被清理进垃圾坑焚烧,不了了之,无可奈何。”
周彤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支天蓝色的药剂,递给答话的两人道:“这是驱虫药剂,你们直接喝下去,我瞧瞧效果,如果份量不够,我再给你们加量。”
这种药剂是她用噬菌体冻干粉调制的,加了灵泉提高噬菌体活性,又加了生肌丹的粉末,她想看看这种她新创药剂的效果。
在国内可没有病人给她做实验,也没有合适的病原体给她实操。
那个虚弱的人闻言,毫不犹豫的接过药剂一口喝下,他已经被寄生虫折磨的生不如死了,如今还有一口气吊着,只不过是不敢直接面对死亡而已。
如果这次喝了这药,药死了他,他也就解脱了。
倒是刚刚插话的那人,面色犹豫,手里紧紧攥着药剂,无法下定决心喝下去。他眼睛死死的盯着喝药的那人,想要得出自己想要的结果后再喝。
剩下的半死不活的人,也不再伪装了,他们纷纷从沙子里露出头脸,却没更多的力气起身,就那么躺在沙土里,眼光同时聚焦于服药的那人,眼里满是对药效的期待和对活命的渴望。
阴影里,气若游丝的试药人忽然弓成虾米状,喉间发出濒死兽类般的呜咽。暴起的青筋如蚯蚓般在皮肤下扭曲蠕动,充血的眼球几乎要迸出眼眶,冷汗混着血沫从紧咬的齿缝间渗出,将身下的沙土浸染成暗红。
周彤的灵识如蛛网般笼罩全场,骇然发现他的身体正化作噬菌体与寄生虫厮杀的修罗场。成千上万的虫尸堆积成可怖的脓包,高烧将他的皮肤灼成焦炭色,滚烫的体温甚至蒸腾起白雾。
那人像被烈火炙烤的活虾,在沙堆里疯狂翻滚,爆裂的脓包溅出腥臭的脓血,与沙粒凝结成层层痂壳,将他裹成一尊不断抽搐的血肉人俑。
围观的幸存者们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有人捂住嘴干呕,有人忍不住蹬腿后退半步——这般惨状,任谁都觉得此人绝无生机。
然而更骇人的还在后头:当第一波药劲如潮水退去,试药人骤然瘫软如死鱼,唯有微弱的胸腔起伏证明尚存一息。
众人刚松口气,他又开始如风中残烛般剧烈震颤,因过度虚弱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用痉挛的肢体在沙地上划出细碎的血痕。
人面的表情在煎熬中慢慢变得扭曲。
三十分钟漫长得恍若永恒,幸存者们数着那人时断时续的呼吸,在希望与绝望间反复拉扯。
车灯的笼罩下,那人满身血痂的躯体始终维持着令人心惊的起伏,似在以残破之躯与死神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忽然,死寂的黑暗中,地上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骨髓里往外迸发。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具本该死去的身体竟“砰”地坐直,腐臭的碎布下,泛着诡异光泽的肌肉正在疯狂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