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清晨。
紫禁城,奉天殿。
丹陛之下,文武百官依照品级,身着各色朝服,分列两侧,垂首肃立。
偌大的殿堂里,落针可闻。
一连几天,皇帝御座空悬。
皇帝病重,朝议暂时由内阁首辅王直主持,朝议进行的沉闷而压抑。兵部的边饷,户部的秋赋盘整,工部的河工……
官员们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所有人的心思,都若有若无地系在同一个名字上——诏狱深处的于谦。他们目光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御座,又迅速收回。
王崇古站在队列中,眼观鼻,鼻观心,看似很是平静。
一直到六部的日常事务议完,他才不动声色地与队列中几个心腹交换了眼神。
皇帝病重,无法临朝,今日便是最好的机会!只要趁此良机,借“汹汹民意”这把刀,将于谦彻底钉死,那泼天的权势,唾手可得!
就在一份关于漕运的事即将议毕,气氛看似缓和时,王崇古刚要出班,抛出酝酿已久的致命一击时,殿外却响起了不合时宜的喊声:
“陛下驾到!”
一声清越悠长、穿透力极强的唱喏,差点让王崇古闪了腰子!
所有官员,包括王崇古在内,眼中充满了惊愕与恐慌!怎么可能?!不是说陛下沉疴难起,今日绝不会临朝吗?!
就在百官纷纷等待着皇帝从外入内时,却忽然听见宝座的一旁出现了皇帝的身影。
众人又是一惊:“难道皇帝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