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罪大恶极,天理难容!臣附议!”又一个声音,带着急于表忠心的谄媚。
“陛下圣明!民意不可违!臣站左!”兵部给事中孙亮也快步抢到左边。
“臣也附议!皇上,臣听闻于谦在狱中仍不老实,不仅随意抨击朝政,还大放厥词,说我大明朝堂主昏臣庸,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请皇上速速斩之!”说话的正是都察院御史庞光!
霎时间,王崇古一党的核心成员争先恐后地站在了大殿的左侧,生怕慢了一步,就显不出自己的“忠心”和“立场鲜明”!这些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亢奋,眼中闪烁着攫取权力和铲除异己的快意光芒。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急切。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翰林,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想往右边挪动脚步,却猛地对上王崇古投来的目光。
老翰林浑身一颤,脚步像被钉住,最终,在巨大的恐惧下,他痛苦地闭上眼,如同行尸走肉般,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挪地蹭向了左边。
但是,王直、王佐等其余五部尚书和几个侍郎却毫不畏惧的站在右侧。
还有人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脚下的金砖。
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在滔天的权势压力下,选择了最安全的“原地不动”——这本身,已是一种无声的屈服。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呵,好嘛,都跳出来了,这要不是因为你们争斗,朕还不知道这满朝的文武有这么多奸佞小人和墙头草!”朱祁镇平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连连。
武将这边,年近七旬的英国公张辅猛地一跺脚:“皇上,老臣有话说。”
朱祁镇浅浅一笑道:“老国公,听说你前几日病了,现在可好了?”
“老臣谢皇上关怀,老臣没事。”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然后跪地大声道:“皇上,老臣请皇上降罪!”
朱祁镇一滞,赶紧说道:“老国公,这是何意?”
张辅如鹰的目光扫了一眼得意的王崇古等人,又道:“皇上,老臣家中也有几封带有瓦剌狼头印记的书信,老臣也通敌卖国了,请皇上将老臣及家中一百八十余口全部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