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瞬间爆炸,一些本就对朝廷心怀不满、或自恃实力的藩王也蠢蠢欲动起来。
襄王朱瞻墡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御座上的皇帝,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任何一丝破绽。
朱祁镇面对朱瞻圻的咆哮和满殿的骚动,脸上却不见丝毫怒容,反而浮现出一丝奇异的、近乎悲悯的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玄色龙袍在通明的灯火下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
“汉王叔,”他的声音异常清晰,盖过了殿内的嘈杂,“你言重了。朕非建文,今日之举,亦非削藩灭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愤怒、或惊疑、或恐惧的脸孔,“朕,是要‘移藩’!是要保全所有宗亲,是要一劳永逸,解除这悬在我朱氏子孙头顶的利剑!让诸位皇叔皇兄,从此远离是非之地,安享尊荣富贵,再不必担那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的嫌疑,也再不会因一时意气,闹出仁智殿那般贻笑天下的丑闻!”
“移藩?” “保全?” “远离是非?” 这些词像冰雹一样砸在诸王心头。
朱瞻圻怒极反笑:“哈哈!好一个‘移藩’!好一个‘保全’!陛下,你莫不是要将我等都圈禁起来?送到哪里去?凤阳高墙吗?!”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铿!铿!铿!铿!”
一阵整齐划一的金铁甲叶碰撞声,如同闷雷滚过殿外汉白玉的月台,瞬间盖过了殿内所有的喧哗!
殿门轰然洞开!
殿内诸王骇然失色,惊恐地扭头望去。
只见殿外庭院中,不知何时已密密麻麻布满了顶盔贯甲的御前禁军!
刀出鞘,箭上弦,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刺骨的寒光!
甲士们沉默如山,冰冷的铁面下只露出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铜墙铁壁,将整个文华殿围得水泄不通!
朱瞻圻脸上的狂怒瞬间僵住,化为一片死灰般的惨白,指着殿外的手微微颤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刚才还蠢蠢欲动的几个藩王,此刻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