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息怒!”阿鲁台魂飞魄散,涕泪横流,拼命磕头,“长生天作证!此……此皆前尘旧事,非我大汗本意啊!今大汗及各部首领,诚心归顺,愿……愿世世代代……”
“够了!”朱祁镇断喝一声,如惊雷炸响。
他霍然起身,一把抓起御案上的朱砂御笔,饱蘸浓墨,那鲜红如血的朱砂,在羊皮卷上代表着“永世修好”的华丽辞藻旁边,狠狠划下!
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红斜杠!
“嗤啦——”羊皮卷被那灌注了帝王怒火的朱笔划破,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回去告诉脱脱不花!”朱祁镇的声音如同春雷一般,砸在阿鲁台的心上,也砸碎了所有蒙古人最后一丝幻想,“朕的二十万大军,已出居庸关!让他洗干净脖子,在斡难河畔等着,朕,亲自去取他的项上人头!”
“拖出去!”
两名铁塔般的侍卫上前,像拎小鸡一样将瘫软如泥的阿鲁台架起,拖出了大帐。
那被朱砂划破、代表着草原最后希望的羊皮卷,如同垃圾般飘落在地。
帐内众人,无论文武,皆肃然挺立,胸中热血激荡。
陛下这雷霆一怒,这血红的一划,彻底斩断了任何侥幸,也点燃了将士胸中那焚尽草原的熊熊战火!
明兴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
大明皇帝朱祁镇,亲统龙威、龙兴、龙扬、龙吟、龙健五大精锐,并近卫军三万,合二十万虎贲,出居庸关,浩荡北进。
大军所过,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铁蹄轰鸣,大地颤抖。
二十万大军,滚滚烟尘,遮天蔽日,如同一条苏醒的钢铁巨龙,向着漠北的心脏——鞑靼王庭所在的斡难河上游,碾轧而去!
初春的漠北草原,春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