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朱祁镇起身,摸了摸妻子高高隆起的腹部,小声道:“皇后,你可知咱们的壮儿今天立了大功?”
夏子心微微错愕:“立功?皇上,壮儿才七岁……”
“有志不在年高嘛!”朱祁镇摆了摆手,看了看侧殿正在一丝不苟的练字的儿子又低声道:“你是没看见,壮儿说完之后胡老头那嘴巴能塞进一个拳头!”
“啊!”夏子心的手一哆嗦,急忙问道:“壮儿说了什么?”
“咱们儿子说:父皇乃天下人的皇帝,为何那乌斯藏还有这么多王呢?”朱祁镇高兴的说道。
夏子心何其聪明,侧头看了看练字的儿子,心中骄傲之情升腾,可还是说道:“臣妾不懂。”
“哈哈哈,明日你就知道了。”朱祁镇起身,走到书桌前,指导起儿子写字。
次日,乾清宫。
内阁首辅王直、次辅于谦、兵部尚书邝埜、户部尚书王佐等大明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重量级人物,一个不落,全到了。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陛下昨日在御花园被吴王殿下点了个“天启”,今天这场会,绝对不是什么“乌斯藏旅游观光团接待方案研讨会”,而是“关于如何对雪域高原进行结构性调整以及未来发展战略部署的吹风会暨动员大会”。
朱祁镇高坐龙椅,面沉如水。
登基十五年,扫平漠北的功业让他身上的威势更重了,眼神扫过,底下的大佬们都感觉脖子后面有点凉飕飕的。
他手里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玉佩,那是太皇太后在他登基时亲手交给他的,这些年他一直带在身边。
“都看过了吧?”朱祁镇开口,声音不高,“松潘卫六百里加急,乌斯藏的阐化王扎巴迥乃、藏巴汗辛夏巴·才旦多吉,联合三大法王、五大教王,组了个前所未有使团,要来京朝贡,贡献什么无上福田,表达最虔诚的归附之心。”
说着,笑了笑:“阵仗不小啊。”
底下众人心里都咯噔一下,来了,正戏开场了。
“说说吧,诸卿以为,如何‘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啊?”朱祁镇把“款待”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