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擦破你本就肮脏破烂的皮甲,你没有受伤,
但身边其他同胞就没这么好运了。
都是农民,挨打挨得多,但这种尸横遍野,哀嚎遍地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本就慌乱的心蹦得越发厉害,似乎要从嗓子眼钻出来。
试图冷静下来。
踩深呼吸两下。
自己熟悉的语言在身边响起,能接收到的信息很少。
挥刀砍向敌人,不然督战队就要杀后退的人。
既然上了战场,肯定不能后退。
牺牲是必然的。
念头一至,大脑瞬间冷静下来,耳鸣消失,但从脚底板传到天灵盖的震动不是假的,愈发接近的马蹄声也不是假的。
提着刀绕过地面尸体和受伤的同胞来到缺口处往外看。
后半辈子让噩梦惊醒的画面出现。
明明天气晴朗,微风和煦,但看不到边的敌人在平原上狂奔而来,随着马背晃动的兵器寒光盖过头顶太阳,深入骨髓的恐惧。
此时才明白,那些因为偷东西判死刑的人在刀架在脖子上时为什么有的人大喊大叫,有的人面如死灰。
这种无法用言语表述,从骨子里透出笼罩全身的恐惧,就像七月正午毒辣太阳和寒冬刺骨冷风的区别,都是那么极端,让人无法舒服接受。
很快身边就传来后撤的呼喊声。
这时候没人会去追究到底是谁先喊的第一声,胆子大的人会跟着喊,胆子小的要么原地抖筛子,要么拖着两腿发软如同鼻涕的腿跟着后退。
督战队手中切鱼刀无情砍在自己人脖子上,温热的鲜血无私撒给每一个后退士兵,告诉他们回退的下场。
随后就是督战队坚定的声音镇住场。
“稳住,我们能赢。”
各种简单的词语激励他们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