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启奏陛下!”张宗说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外出这几个月,已经带着办差之人特有的练达,“仰赖陛下如天洪福,圣德庇佑,皇商局上下戮力同心,协理臣工尽心用命,今年各色经营,尚算不负圣恩。自臣组建皇商局至闰腊月二十,各项收益,已尽数核算清楚,恭呈御览。”
他心中如明镜一般,皇帝要听的,绝非冗长的过程,而是最核心、最耀眼的成果。夏、仇二位虽是副手,但此刻陛下垂询,自当由我主奏,方显主次分明。
魏彬上前接过奏疏,恭敬地呈放在朱厚照面前的炕几上。朱厚照并未立即翻看,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张宗说继续。
张宗说深吸一口气,字句铿锵地报出那足以令任何人动容的数字:“臣等谨奏:本年皇商局所辖,两淮、两浙、长芦、山东、福建、河东六大盐区,共发引一百八十万道。依陛下钦定新制,盐引专归皇商局招商承办,所收引价银...” 他略作停顿,清晰吐出,“ 一百六十二万两整。此外,盐课正银依例征收,除解送户部太仓库之额,其溢额银二十八万五千两,亦遵旨归入内承运库。盐引、盐课两项,总计一百九十万五千两。皇商局自今年十一月盐课该管,盐引及溢课银即入内库,不归太仓。”
暖阁内落针可闻,只有地龙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毕剥”声。夏臣低垂着眼,手指在袖中微微捻动;仇鸾则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灼热。一百九十万五千两!这可不是不少的一笔钱!饶是朱厚照心中有所预期,盘着玉虎手指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只是面上依旧沉静,只微微颔首:“嗯,盐课一项,历来是根本。还有呢?”
“陛下明鉴!”张宗说声音里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振奋,“除盐课之外,江南苏、杭两府织造衙门,承织内用及赏赐绸缎,除支用工料,盈余变价银十八万五千两整。景德镇御窑厂烧造瓷器,除贡御外,商路发卖,得银九万三千两。另,云南岁办黄白蜡、福建岁办龙涎香等海外珍奇香料、药材,由市舶司协同发卖,入息二十一万七千余两。再有,各地皇庄、官店、塌房课租杂项,计银二十九万四千两有奇。另有山西商人十七家,纳银十七万两,皇商局所经营辽东皮毛、人参等贸易,除去宫中所用,发往京中买卖,得银两万两。该项总计十九万两。”
一旁的魏彬袖中的手指快速拨动,似乎再打着算盘一般。
张宗说说完停顿一下再叩首,报出核心成果:“以上诸项总收入,计库平纹银二百六十九万九千余两!然经营所费亦巨:盐务一项:收盐、运盐、仓储、盐场官吏及巡丁俸饷、杂支等项,耗银五十万两有奇。织造、瓷器、香料、市舶、皇庄等项计有工本、物料、脚价、相关官吏人役俸饷及日常支应,耗银二十四万三千两。皇商局衙门之官吏俸饷、日常办公、迎来送往等杂支,耗银五万两。以上总开支,计银七十九万三千两有奇。另:山西商人所纳十七万两,依约定需于明岁盐引中抵扣本息,实为借贷,非净利,当自总收入中扣除。本年实得净利,为总收入二百六十九万九千两减去总开支七十九万三千两减去山西借贷银十七万两得一百七十三万六千两。然! 陛下明鉴,内承运库实收之数,非尽为此一百七十三万六千两。前蒙圣谕,火器营造乃国之重务,本年自内帑特拨库平纹银一百二十四万三千七百八十五两,专供工部军器局并兵仗局铸造新式火铳、弹药及演训之费。此款已于各月分批支用讫。故,扣除火器专款后,本年净利,实存内承运库库平纹银四十九万两千二百一十五两有奇! 所有收支细目,皆在奏疏之中,伏乞陛下御览圣裁!”
总算不负圣恩,这数字足以堵住悠悠众口。夏臣掌度支协理,仇鸾协理勋贵与镇守中官联络,二人亦算得力。只是内帑如此丰盈,不知陛下心中作何盘算?天下用度,太仓空虚,户部得知怕已在开始打算怎么让皇帝花钱了……
“四十九万两千二百……”朱厚照低声重复了一遍,于是便更是欣喜,心中有了一种掌握着庞大财源所带来的满足感。张宗说虽提督皇商局,但是并不管皇庄、皇店、塌房、以及盐课。这几项各有中官、御史在管,他只负责销售贩卖。账目基本上没有问题。
自己将皇亲勋戚中官的盐引收回来,发卖给盐商,这项收入自然也就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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