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那头颅便钻了出来。
没有眼睛,就少了些凶戾的样子,却更添了几分说不出的诡异。
一张巨嘴占去了头颅大半,里面的牙齿尖尖的,白得有些惨淡,齐齐地排着,倒像是谁精心摆下的一排玉簪,只是那玉簪上都淬了寒。
它就那样悬在那里,也不动,可玖鸢偏觉得,自己已被那无声的注视笼住了。
脚踝上的骨爪还在使劲,把她往那方向送,身子沉得像灌了铅,每往下坠一寸,周遭的空气就更冷一分。
石上那些名字还在动,红得愈发显了,像檐角垂着的雨珠,悬在半空,似坠未坠。
倒像是那头颅呼出来的气,带着些微的潮意,把这满石的字迹都熏得有了活气,一个个名字仿佛要从石面上浮起来,在风里轻轻晃荡。
应龙的龙爪还在与那些骨爪纠缠。
龙鳞上的光忽明忽灭,亮时便把周遭照得一片清透,能看见骨爪上细密的纹路,像老树上盘结的藤。
暗时又只剩一团模糊的影子,只听见爪甲相碰的脆响,断断续续,如碎玉落地。
那光落在头颅上,便让它的轮廓也跟着忽深忽浅。
深时像浸在水里的墨,浓得化不开。
浅时又透着些灰白,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模糊了边角。
这一来一往间,倒像是天地间的光影都在这方寸之地流转,自有它的定数。
骨爪的力道没松,应龙的搏杀也未停,石上的名字依旧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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