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里骤然安静得可怕。
"殿下明鉴。"
他终是苦笑出声:"从前觉得这条命横竖不值钱,现在......"
茶汤映出他骤然猩红的眼角:"光是看到萧逸尘的惨状我就......"
太子突然推来一卷舆图,羊皮卷轴展开时扬起细尘。
"邵凯当年教我布阵时说过"他指尖点在杜州蜿蜒的山道上:"最利的刀也会怕,但握刀的手不能抖。"
太子执壶为他续茶:"益合,无惧者无畏。我刚才说了,是不是如今你牵挂太多,反而患得患失了?"
孟皓清怔了怔。
脑海中闪过这些时日的温馨画面——宁阳倚窗刺绣的侧影,陈锦初在院中练剑的英姿,赵湘那晚枕在他膝上的低语......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温暖,如今都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殿下,"
他放下茶盏,声音沙哑:"以往的对手,我从未放在眼里。即便是许慕春之流,也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攥紧拳头:"可这次......我两个虎卫都折在吴砚之手里。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牺牲了。"
太子凝视着他:"你此行的目的,是找回邵凯,不是吗?既然如此,何必顾虑其他?"
孟皓清摇头,眉宇间尽是疲惫:"且不说陛下的死命令,单是找回邵叔这一桩......"
他望向窗外:"你我皆知邵叔的实力,连他入了杜州都音讯全无,我又如何能像从前那般从容?"
太子轻拍孟皓清的肩膀,叹息道:"你心病太重,我无法为你开解。往日都是你为我分忧,这次却帮不上你。"
他顿了顿:"不过,有个人你该去见见——孔牧。他刚回东都过年。"
孟皓清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起身郑重一拜:"谢殿下。若能平安归来,定与殿下痛饮三百杯。"
离开东宫,沈丘默默跟在身后。
二人行至御花园小径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