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合,"孔牧声音温和:"为师看你眉间少了往日的自信,可是遇到什么难处?"
孟皓清苦笑:"过去一年的事,老师想必有所耳闻。"
孔牧微微颔首:"略知一二。"
"心之所向,本不该计较得失。"孟皓清摩挲着茶盏边缘:"可如今恐惧如影随形。都说人有所失才会有所悟,可学生......"
他望向窗外:"如今得到的这片天地,反倒成了枷锁。"
孔牧静默片刻,突然正色道:"《道德经》第九章,背——"
孟皓清一怔,下意识轻声接道:"持而盈之,不如其......"
"重新背!"孔牧突然拔高声音,惊得檐下麻雀扑棱飞走。
孟皓清浑身一震,挺直腰背,朗声诵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常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诵毕,屋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孔牧长叹一声,语重心长道:"显露锋芒,锐势难保长久。金玉满堂,终有散尽之日;富贵生骄横,便是自种祸根。事成身退,方合天道。"
他凝视着孟皓清,"如今的你,已不再是那个整日把'莽夫'挂在嘴边的孟益合了。会忧会惧,这才是活生生的人啊。"
阳光透过窗棂,在师徒二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光影。
孟皓清望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心头重担轻了几分。
孔牧轻抚茶盏,目光深邃地望着眼前的学生:"你所求的,无非是行事时无所顾忌,可以倾尽全力、不计生死。正因如此,你总将自己置于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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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有力:"如今心中有了牵挂,自然会感到恐惧——这不是软弱,而是人之常情。"
孟皓清闭目颔首,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