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亮着的屏幕里,一个灰发小人沮丧地跪在地上,委屈地流着眼泪,碎碎念,“为什么不来救我。”
姜时漾把游戏机翻了个面,扣在桌子上。
她突然叫住母亲,“妈妈,我过得挺好的。”
母亲背对着她,什么也没讲。
“我变得很厉害,以前我在外面不敢逞能,现在我有能力了,不仅能保护好自己,还能保护好别的女生。”姜时漾每眨一下眼,就会有豆大的眼泪从眼眶流下来,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母亲的背影,“只是我还是会想你,有时候会梦到你。”
“以前我说,只在妈妈面前脆弱,我没做到。”她垂着头,眼里的悲伤掩盖不住。
“我本来想,多留一会,再和您吃顿饭,再看一眼佩佩的。”她将现在外露的脆弱与依赖全部转化为更加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妈妈。
“但是,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妈妈。”
姜时漾的手中凭空出现她之前握在手里的白骨,对着母亲心脏的位置,从她的后背扎进去。
一直沉默的背影,终于发出了声音。
“时漾,晚安。”
姜时漾的眼泪滴落在白骨上,身前女人的血也一滴滴地缠绕着生生白骨渗出,某时某刻这两种液体好像交织在一起,成为她们母女最后的拥抱。
“晚安,妈妈。”
“做个好梦,愿你每时每刻都幸福。”
那截白骨突然从中间断裂,断裂处流出新鲜的血液,是不属于母亲的血液。
这个梦,或许称不上梦,开始碎裂,就像之前梦到黎叙的那几个梦一样,场景化成碎片,一点点坠落,只剩姜时漾站在虚空里,四周都是黑暗。
暗到,那刺眼的血迹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