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城西,车夫勒住缰绳回头:“姨娘,庄子在城北,咋往西边来了?”
苏杳隔着车帘与春桃对视,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枚玉佩:“取些要紧物。”
车刚停稳,竹若已披着灰布斗篷从角门闪出。
苏杳对车夫道:“你留下看顾别院。”
车夫搓着冻红的手:“苏姨娘,我留在这里?那……那姨娘何时回来接小人?”
“一月为限。”
她将一锭银子塞进对方掌心,车夫点头,道:“姨娘放心,小人定将别院打理得妥当。”
竹若接过缰绳,马车在雪地上转出两道深辙。
苏杳掀帘回望,见车夫攥着银子立在别院门口,身影渐渐缩成小黑点。
车轮滚滚驶出了城门。
行了好一段路,苏杳掀开棉帘,看着车窗外,城外官道两侧的驿站空无一人。
驿马桩上拴着的竟是带血的惊马,马蹄铁在冻土上刨出的坑洼里,凝着暗褐色的血冰。
着实可怖。
“这是怎么回事?”春桃攥紧了苏杳的衣袖。
竹若勒住缰绳的手骤然收紧,辕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跳下车查看道旁倒伏的界碑,剥落的朱漆下还露出新刻的刀痕。
“三姑娘,一个月前我进京时,这里还能看见巡城营的旗号。怎么此刻会成这样?”
苏杳踩着车辕跳望,只见远处村口的树梢间,隐约飘着半幅撕裂的杏黄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