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踉跄着扶住桌案,抓住她儿子的衣袖,“宫里头那位……太后可知道她的身份?”
“这……儿子猜测,太后娘娘应当有所耳闻……”陆父话音发虚,不敢直视母亲喷火的眼神。
“胡闹!简直胡闹!”
陆老太太猛地甩开手,茶盏应声落地,瓷片飞溅间。
“与罪臣之女牵扯不清,还敢让她有孕!你们这是要将陆家往火坑里推!”
“母亲啊,你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陆父忙上前劝阻。
老太太还要发火,这一次陆母站出来了。
“母亲!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如果太后娘娘要追究早追究了。如今已经平反,又怎么会秋后算账?
何况现在阿杳有了怀瑾的子嗣,我肯定要护着人的。如果母亲实在看不惯她,儿媳就带她回母家。”
老太太虎头杖悬在半空凝滞不动,因惊愕而正大了眼睛。
陆母这些年虽然对外强势,但对老太太都是谦卑孝顺的。此刻为了陆怀瑾的妾室如此冲撞婆母,是从未有过的。
陆父也一时怔愣,看着他的妻子。
烛火在三人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将陆母泛红的眼角与老太太铁青的脸色,都染得惊心动魄。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唯有穿堂风卷起落地幔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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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的几日,听雨轩里突然热闹起来。
隔三差五便有婆子抬着食盒,捧着漆盘上门。
城东老字号的玫瑰酥、城南香铺新制的幽兰香薰、还有精巧的帕子,件件都是苏杳平素喜欢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