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递与苏孟州。
“这是陆某对您的承诺,也是对杳儿的誓言。”
苏孟州看着这一纸文书,上面陆怀瑾的署名清晰可见。
“至于三妻四妾,苏大人尽管放心,她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怎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我陆怀瑾此生唯苏杳一人。”
苏孟州望着女儿泛红的眼眶,又看看陆怀瑾那张墨迹未干的誓言。
他忽然长叹一声,心中生出些许安稳。
苏孟州将文书折成方胜,指尖悬在半空。
“陆首辅,你的诚意我是看到了。可你若是没了官职,又如何养得起妻儿?”
陆怀瑾拱手道:“晚辈京郊有三百亩良田,江南有两处绸缎庄,西街还有间书坊,虽不比首辅俸禄丰厚,寻常衣食定然无忧。”
苏孟州笑了,那笑意却没到眼底。
“陆首辅怕是忘了,阿杳自小用的胭脂是苏杭的贡品,穿的料子是织造局特供。你那些铺子的进项,够她一年的月钱么?”
他顿了顿,指向院中的聘礼,“这些箱笼看着风光,可真到了柴米油盐的日子,哪样不要银钱撑着?”
陆怀瑾的喉结动了动。
他知道苏孟州不是贪慕富贵,只是怕女儿从云端跌落泥沼。
正想再说些产业明细,却被苏孟州抬手止住:“真要辞官,往后的日子自然比现在清苦得多。阿杳怀着身孕,哪经得起这般落差?”
“岳父放心。”
陆怀瑾脱口而出,见苏孟州皱眉,慌忙改口,“苏大人,我定会……”
“不必说了。”
苏孟州拍了拍那纸承诺:“这辞官的保证,老夫先替你收着。若将来你对阿杳有半分差池,或是让她卷入朝堂纷争,这封信,自会送到都察院,或是陛下的御案前。”
穿堂风吹进正厅,陆怀瑾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