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情人坡的大草坪被春日的阳光照出一种通透的嫩绿色,树下有不少学生铺着野餐垫吃东西看书,也有小孩儿四处追赶打闹。但这么多人里,南乙还是第一眼看到了秦一隅。
他平躺在大草坪上,米色卫衣和浅灰色运动裤,被朦胧的光晕笼罩,被阳光晒透,看上去不像是活在当下的人,更像是记忆和梦境里才会出现的样子。
静静望了一会儿,南乙才走过去,一步步靠近,在他头顶的草地驻足,弯下腰,低着头盯着仍旧闭眼熟睡的秦一隅。
三月底的风柔柔地吹过两人的发端,带着万物复苏的气味,不远处有学生在唱歌,弹着初学的木吉他,换做平时,他能听出至少十处小走音,可现在,他却很难分心。
某个瞬间南乙回到了中学时代。
秦一隅是因为痒才醒来的,一睁眼,他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脸上竟然全是樱花。他被樱花的花瓣淹没了。
罪魁祸首手里还拿着帽子,里面装满了从草地上抓来的粉色花瓣,正朝他伸出手,没想到被抓个现行,罪恶之手直接顿在半空。
下一秒,南乙的手腕就被捉住。躺在草地上的秦一隅用力一拽,直接把他拽下来,倒在他身上。哗啦啦的,帽子里的花瓣也全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
“你可真坏。”秦一隅像小动物似的晃着头,将脸上的花瓣都甩下来,刚睡醒时说话也黏黏糊糊,吞音严重,“来了也悄没声儿的,不叫我起来,还往人脸上放花儿,瞎胡闹啊小乙同学。"
南乙从他身上起来,坐在草地上,把帽子拍了拍往头上一扣:“这么一会儿功夫您都能睡着,也是人才。"
他说完,正准备拉人起来,谁成想秦一隅忽然拿他的大外套罩住了他的头,就这么往下一拽,把他整个人拽到他脸跟前。在外套的遮掩下,秦一隅飞快地亲了亲他嘴角。冰凉的唇环碰上来,又分开,蜻蜓点水似的。
分开后,留下绵长的波纹。
“你疯了吧。"
南乙轻声骂了一句,把外套往他身上一摔,自己起身拎起书包打算走。不过很快秦一隅就赔着笑脸起来追上他,搭上肩膀,笑嘻嘻靠在他身上说话。
“你怎么比樱花儿还香呢。
“樱花本来就不怎么香。”
“你闻了呀。“秦一隅嬉皮笑脸凑到他跟前,“刚刚收花瓣的时候不会捧着凑到鼻尖儿跟前闻香味儿了吧,这也太可爱....."
“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