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秋为他擦掉眼泪,纸巾团成一团塞进口袋,打开门让两个孩子进去。他落在后面,等厉明深进来关上门的时候忽然说:“乐乐妈妈来了,想带乐乐走。”
一句话厉明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梁宸安和杨思乐往上楼去了,梁暮秋也要走,厉明深叫住他:“能不能聊聊?”
梁暮秋停下来。
厉明深走到他面前,沉声说道:“我说过,我不是来跟你抢冬冬的,最初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现在变了,因为你把冬冬教养得很好,冬冬跟着你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梁暮秋抿紧嘴唇一言不发,目光有些凌厉,不带温度地看着厉明深,似乎在评估这话的真实性。
厉明深知道他一朝被蛇咬,对他所说的一切本能地警惕和提防,忍不住说:“孟金良难道没告诉你?他的律师朋友为什么认得我?那是因为我妈想跟你打官司,我为了阻止她警告了全城的律所。”
信任一旦破碎,重建将会困难千百倍,厉明深深知这一点,但也束手无策。虽然时间会证明,但谁知道让梁暮秋重新信任他还需要多久?
他罕见地感到焦躁。
梁暮秋没有立刻回应,低下眼,垂着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手伸进口袋里,碰到了那一团沾满杨思乐眼泪的纸巾。
像是被触动,他猛又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厉明深的眼睛,像是要望进他的心里。
厉明深不闪不躲,坦荡地同他对视。
终于,梁暮秋像是做出某种决定,深呼吸一口气而后说道:“我想过了,你说得对,就当多一个人疼冬冬。”
在医院的那一晚他并没睡着,梁宸安在病床前的话都听见了,触动很深。他想,他其实没有权利阻止梁宸安联系厉明深,厉明深同样是跟梁宸安血脉相连的亲人,因为自己叫梁宸安切断这份亲情未免太自私。
厉明深目光微微闪动,知道自己的话梁暮秋听到了耳朵里,也听进了心里,他郑重地承诺道:“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呵护冬冬成长。”
梁暮秋点头表示知道,继续说:“所以今后如果你想见冬冬,只要冬冬愿意,我没意见。”
“好。”梁宸安的问题解决,厉明深心中一松,稍顿后朝梁暮秋走近,目光落在他脸上,低声问,“说完冬冬,是不是可以说说其他?”
梁暮秋问:“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