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分钟,夏天梁问:“是不是想说你哥发给你的那个课程?”
徐运墨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前两个礼拜垃圾都是我倒的。”
之前见徐运墨偶尔忧虑,夏天梁就明白他必定有一些心事。对方隐瞒的本领还比不上幼儿园小朋友:徐运墨将那些课程介绍打印下来,圈圈画画,随后打个大叉,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几通电话给周围人,从周奉春到小邢,前因后果也出来了:纽约州的那个驻地项目申请很顺利,小邢最迟八月就要飞去美国,她知道徐运墨还没决定是否参加芝艺的课程,理解的同时,难免惋惜。但到底是他们两个的事情,当着夏天梁的面,有些话也不好说得太直接。
双方均有意拖延。徐运墨不开口是在犹豫,自己不点破,是想等他主动商量。
徐运墨将杯子放到边上,深呼吸一次,“我没准备去,这里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完。”
夏天梁没有表现出满意或放松的表情,反而注视徐运墨,问:“你是不想去,还是因为我的关系不能去。”
从垃圾桶翻出的那些废纸,夏天梁读过,虽然不太懂,可看过日期安排,半年课程,再加之后的数月实践,形成一条不确定的时间线,必然会使他们分开太久。
“我考虑过了,不是什么非读不可的课程,不去又不会死。辛爱路正是麻烦的时候,等结束了,99号拆掉重建,天天怎么办?是原地开还是换地方,你不是也没想好?那么多问题,我总归要留下和你一同想办法解决。”
一通话语速很快,比起给夏天梁解释,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夏天梁没打断,到最后,徐运墨先停下,“反正不会去的,你不用担心。”
他的意思很明确。磁县那次出差,分隔几十天就迫使他们从热恋转入冷却期,新鲜感褪去后,他们开始争吵,以挑剔的目光审视彼此,那段时间有多难熬,两个人都深有体会。
要是换成大半年,未知被拉长,远距离的关系势必会迎来新一轮压力。
“我不是担心,”夏天梁慢慢道,“我是想你……”
后半句没讲完,脑子里跳出来的是“不要顾虑我”,心里蹦出来的却是“永远陪我”。
前者违心,后者自私,均不适合现在说。
“我是想你考虑清楚。”
他将问题重新抛给徐运墨,对方投来一眼,神色略沉,“你觉得这是我随便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