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妄雪的喉咙微微一紧。
她忽然想起了刚才领域里母亲被猎人围攻时的画面,那一幕幕带着鲜血与压迫感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时候的母亲被束缚,被压制,被痛苦地钉在原地,甚至被他们刺穿胸膛。
可她确实没有露出半点恐惧的神色。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不会死。
她唯一露出的表情是……
闻妄雪的心一沉。
从始至终,她的目光都牢牢地锁着自己,一瞬不瞬,目光冷冽,像是在审视一个即将被裁决的罪人。
眼里带着真正的杀意。
“……你不信任我。”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
闻夙渊没有回答,空气仿佛凝固。
她的沉默让闻妄雪心口的闷痛更加强烈。她咬了咬牙,低声道:“你当时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她的声音有些轻,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你……那时是真的想杀了我,对吧?”
她在领域里站在母亲的对立面,她喂她喝下了标记剂,她亲手将她推向猎人设下的陷阱。她确实做了足够多的事,让母亲有理由恨她。
可母亲就连一点迟疑都没有吗?
“从头到尾,你都不相信我是站在你这边的……”她的声音渐渐压不住了,语调开始不稳:“……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才会在看到我的第……第一时间就露出那种表情?”
“我看得清清楚楚,你眼里的杀意……”
她的呼吸有些乱,眼底的酸涩感愈发明显,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母亲肩膀上的衣料。“妈妈,妈妈……你……呜……”她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和不甘。
闻夙渊沉默着,她没有立刻开口,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安慰女儿。她的脚步依旧平稳,神色深沉得难以捉摸。胸腔处被贯穿的伤口依然火辣辣地疼着——圣术造成的伤势没那么容易恢复。
她就这样静静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