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秋就是平时再主动再听话,也吃不住谢淮之这么一句调笑,怔了半天,等谢淮之扯着垫子扔掉收拾完床铺他都还没完全回过神,裤腰拽得紧紧的,生怕谢淮之还要做什么。
谢淮之扯着线将灯关掉,亮久了的灯泡里钨丝还持续了一点余光才彻底熄灭,黑暗中他亲了亲陶知秋的脸颊,好笑地道:“怎么还走神?”
“不让亲吗?”
陶知秋小声嘀咕了两句,大概是在说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态起来了,半晌才道:“没说不让。”他卷着被子翻过身压实了被角,把谢淮之丢在外面,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思,“我要睡觉了。”
他裹得严严实实像个巨大的蚕茧,谢淮之隔着被子抱着他,过一会儿,被角掀开一个缝隙,两个人又挤到一起去了。
陶知秋迷迷糊糊快睡着,心里想,他其实很喜欢谢淮之亲自己,只不过不好意思,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明明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谢淮之那么冷淡,如果后面谢淮之不说回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陶知秋只会一直以为他对自己的初印象就是陌生人。
尽管现在外人看来谢淮之也依旧冷漠不爱与人交际。
他只会在我面前这样,陶知秋梳理完了思路,心满意足地笑了下,小声道:“哥。”
“好喜欢你。”
他说完就睡着了,只剩下谢淮之一人在深夜里心脏狂跳,对着他的脸庞用眼神细细描摹了无数遍。
前一天睡得早,第二天的作息时间也总算回归正常,去地里忙完一圈回来才刚刚晌午,谢淮之去做午饭,将养在盆里的几只螃蟹上锅蒸了,而陶知秋则难得回了小院,将一早晒出来的被子翻了个面。
虽说现在基本不回来住,但被褥放久了容易发霉,陶知秋舍不得,隔个十天半月就回来倒腾一番,还把自己比较喜欢的一床棉花被给搬到谢淮之屋里去了。
他正在用衣架拍被子,听到院门处传来声音,还以为是谢淮之来叫他吃饭,喊了声哥,一抬头,却发现是个不速之客。
陶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院门口,正在上上下下打量着才修好没多久的门墙。
父子相见但并不亲近,他们之间隔阂太深,已经很难按照正常家人的方式来相处,两人都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好像都不肯轻易迈出第一步。
陶知秋懒得理他,转过身进了屋子继续忙活,他将大椅子搬出来,枕头铺在上面晒,忙了两个来回,陶恒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但语气里满是训斥,“房子重修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我同意你乱动了吗?”
陶知秋平静地道:“之前房子失火,不修不行,时间紧,没来得及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