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是在一起的。”谢淮之安抚他道:“这就足够了。”
从上次谢林平落水陶知秋救人的事情上他就发现陶知秋偶尔会在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拧巴半天,但一旦疙瘩解开了他又好得比谁都快,原本硬邦邦的身躯这会儿在谢淮之怀里又软乎开来,胳膊搂着他肩膀,抽了抽鼻子道:“那我一辈子不跟陶恒说,你也无所谓吗?”
谢淮之知道他跟陶恒关系不好,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去充当什么软化剂,他自认没这本事,也不想去做让陶知秋两难的事情。
“嗯。”谢淮之掂了一下他,“无所谓。”
陶知秋抬起脸吧唧亲了谢淮之下巴一口,腻歪一会儿就坐在桌边老老实实吃饭了,还给谢淮之也剥了个满黄的蟹盖递过去。
虽然之前也和他说过一些家里的事情,但陶恒的突然到来还是难免让陶知秋想起一些更不愉快的事情,他愤愤地扒了半碗饭之后才道:“陶恒大概总觉得我跟他之间没有多深的矛盾。”
“可能他也觉得奇怪吧,一直听话的孩子为什么突然跟他疏远了很多。”
“但是有些矛盾和隔阂就是这样越积越深的,他又一直不想解决,搁置久了也就没法解决了。”
“我小时候有一回半夜发烧,家里没人,我妈那个时候已经去世了,他在外面应酬,喝醉酒回到家我跟他说我不舒服,他看了我一眼觉得我在撒谎,把我关杂物间关了一晚上。”
“但比较幸运的是我第二天就已经退烧了,陶恒把我放出来的时候看我没事,更加确定我是在撒谎。”
“然后我就一个人坐车回老家找奶奶告状了。”陶知秋笑着道:“我那会儿看到他出现在院门口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是被他发现了,我是不是又会被他关起来?”
“毕竟比起不听话,我应该是干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陶知秋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眼睛都没红一下,他早就不是任人揉搓没长大的小孩了,有能力反抗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一点亏,小时候跟奶奶告状,沈春莱打陶恒耳光他还站旁边笑着鼓掌呢。
他说自己长大之后就没再受过欺负本来是想安慰一下谢淮之,但谢淮之却笑不出来,平复许久之后才摸了摸他的脸道:“人有时候叛逆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陶知秋脸颊贴着他的手心,声音有些低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偶尔很恨他,但又恨得不彻底,现在想想,或许更多是怕他吧。”
“有时候很想报复回来。”陶知秋不自觉地掐了下虎口,“被关禁闭真的很恐怖。”
谢淮之听完,平静地道:“那要报复他吗?”
他这话说得没有任何犹豫,且看起来像是已经有了具体的实施计划,陶知秋反而愣住了,被谢淮之的执行力弄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