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楚月来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呆愣地注视着她,毫无反应。
赵楚月看他怔住的样子,还以为他不想见到自己,有些尴尬,赌气地“哼”了一声,说:“干嘛,不欢迎我来啊?”
她手上还拎了一个纸袋子,不像往常那些包装浮夸的礼物,倒像是餐盒。
赵楚耘站了起来,往她的方向迈了一步。
“楚月——”
他张了张嘴,而那简短的两个字出口的瞬间,硕大滚烫的眼泪,也紧跟着砸了下来。
他鼻子发酸,一开口,竟然先哭了出来。
他这反应显然也把赵楚月吓了一跳,她顾不上赌气了,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几步过来,捧起了赵楚耘的脸。
“哎呀,你这,你…你哭什么呀,看见我来这么激动吗?”她胡乱地用手指去抹他的眼泪,却是徒劳,赵楚耘哭得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赵楚耘觉得委屈。
委屈,他从小到大很少产生这种情绪,没人疼的小孩,委屈向来无意义,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可是今天,在看到赵楚月的一瞬间,这段时间积压的所有悲伤、无奈、绝望,所有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如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堵不住,压不下。
过去整整十叁年的相处,除了在床上,赵楚耘没有在她面前流过一滴眼泪。
赵楚月进门连外衣都还没脱呢,但他等不了了,他一秒都不想等,主动环上她的背,就这么哭了起来。
“我搞砸了,楚月,我搞砸了……”他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
“什么搞砸了呀,多重要的事值得哭成这样,嗯?和我说说?”赵楚月环着他的肩,耐心地哄着。
赵楚耘没回答,他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抱着她一味地流泪。
赵楚月也是难得地善解人意起来,她没有追问,就那么安静地拥抱着,等着他发泄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