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现在是秦颂了。
于是她软磨硬泡威逼利诱,最终才换来了一个跟着来看看的机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即使换了这么辆破车,赵楚月还是不敢靠得太近,只停在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从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店里。
副驾前的储物箱里放了两本被翻得折角了的书,纪语元拿起来,发现一本叫什么《加缪情书集》,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封面都没了。
这两本书不仅旧,还有很多折页和划线的痕迹,她狐疑地随手翻开一个折页,信口念了起来,“我可怜的爱情,在你走后它才真正出生,像一个刚落地就只有妈妈照顾的苦命孩子。对你愈来愈深的爱,不知道该怎么办。果然如你所预料的,我来不及明白你对我的意义。我不像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该翻页了,这张刚折过去,她眼睛还没对上焦呢,赵楚月却接着她的话,悠悠开口。
“———我不像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爱,所以知道在能爱的时候尽量去爱,也在不能爱时,准备好不再爱。而我就只是糊里糊涂地被你吸引,一路跟着你认识到那个热烈的你,如此信任地完全交给你。”
她背得非常顺畅,不模糊,也不卡顿,好像在叙述一段反复演练的自白,纪语元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感觉毛骨悚然。
“我靠,你、你别告诉我这书是你看的,你看到都能背下来了?你别吓唬我……”
赵楚月表情淡然地耸肩,“我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干吧。”
她后背紧贴着座椅,好半天,才终于松懈下来一点,无措地摸了摸胳膊上的倒竖的汗毛。
“你真他妈疯了……”她小声嘟囔着,“今天出门吃药了吗?”
“当然吃了,每次都吃,”赵楚月说:“不吃根本没法和他说话,我喘不上气的。”
纪语元心情复杂地看着她,无奈叹了一口气。
“你十二岁的时候,想过自己未来会有这么一天吗?”她问。
“没有吧,这谁能想得到,”赵楚月坦然地笑笑,“你呢,你难道就想得出,三十二岁的自己还在等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回头的人吗?”
“我没等!我那是……”她急了半秒,但声音很快又底气不足的弱了下去。
“她已经结婚了。”赵楚月说。
“我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