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淼猛然坐起来,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和脚,在确定自己身体没有缺少任何零部件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在检查什么?”
“我刚刚梦到我被雪猊抓走,那个神经病把我手脚砍掉了,我在确认他们还在原……啊!”葛淼转过头,忽然吓得蹦了起来,颤抖着指着坐在一旁吃东西的雪猊,“你!”
雪猊正在吃生肉,确切说是一只生的小羊,那只可怜的小动物四脚朝天,腹部被咬开一个血糊糊的大洞,内脏堆在旁边。雪猊嘴边糊着一圈暗红色的血浆,衣服上沾着全是,一边点头一边大口咀嚼着:“怎么了,看到我很惊讶吗?”
葛淼有些绝望地往下一摊,看着那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小羊,就好像看到了不久后的自己:“完了,噩梦成真了。”
“我不会把你的四肢现在砍下来,放心好了。”雪猊抱起羊,顺着血管大口大口吞咽起来,好一会才满足地叹了一口气,看表情就好像大夏天喝了一大瓶冰爽可乐一样,“我回去仔细烦反思了这个问题,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那么任长生可能一挥手就把我收拾了,那就和我的目的完全无法匹配了。”
他扭过头,表情认真地说道:“我打算用你要挟任长生。”
“……哦。”
葛淼曾和哥哥看过一部名为《发条梨》的电影,葛清对于那部充斥着血浆和暴力的电影不是特别感冒,但是葛清却有些喜欢。根据那部电影,这位教授生发出一套很诡异的逻辑:涉及暴力和犯罪的电影里面,如果聚焦于一个聪明的罪犯,那么就应该描述他的动机和手法,通过谎言和哲学思考让人感受到这个罪犯的可怕和压迫感。
反之,如果这个核心的罪犯是一个傻子,就多去描述他的残忍和突发的暴力,别让他说话。因为他一旦开始思考,就会进入一种诡异的黑色幽默的氛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嘴边上残留着吃完东西没擦干净的血迹,葛淼总觉得那张脸显得似乎不是很聪明,随之威慑力都下降了不少。
雪猊用手背擦了擦嘴边,扭头去看葛淼:“你都没有什么反应吗?”
葛淼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我觉得你的思考很成熟,这是你的进步。”
雪猊有点骄傲地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一会,雪猊吃羊,葛淼饿着肚子看他吃羊,两人倒是短暂陷入一种微妙的和睦之中。许久,葛淼抱着肚子,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她有点难过地叹了一口气。
雪猊抬眼看向她,指了指面前已经吃了一半的生羊,发出无声的邀请。
葛淼摆摆手,有些嫌弃地坐得远了一些:“我得吃熟的。”
“你本来是可以吃生的。”雪猊吮了吮手指,吐槽了一句,“娇气。”
葛淼不理会他的挑衅。好一会雪猊又扭头看看她,用爪子扯下来一片肉搭在手掌上,一股魔焰从掌心燃起,不过须臾,浓烈的肉香便充盈了整个龙王庙。
“喏。”他隔空把肉片丢给葛淼,看着她手忙脚乱接过去,然后烫得两只手开始抛接球。
不知道折腾多久,手都烫得有些麻木,葛淼可算是吃到了那点肉,是非常新鲜自带鲜甜的羊肉,不需要任何调味料就已经足够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