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酒量很好,却并不喜欢酒。
在平日的社交中,从来没有谁能够让他主动为了什么?去?饮酒,宴会上喝一口?都是全凭心情,但架不住池老爷子是个爱酒之人,在和他相处的日子里,世界上几乎所有种类的酒他都有所涉猎。
私下里,池奕珩很少一个人喝酒,即使喝也只不过是百无聊赖的消遣,或者在很罕见的情况下,把摄入酒精当作一种麻痹自?己,放空大脑的方式。
酒精的味道?于他而?言与化学药剂无异,他从来都不会真的像爱酒之人一样去?品尝其中酸甜苦辣的风味。
但是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玻璃杯中的茶色液体少掉一半的时候,他好像真的感觉到味蕾中那股浓烈的酸涩随着血管一路蔓延到身体里,像带着冰碴子的雾一样散开。
……
这大概是沈陌遥第一次对他生?气。
以前,在他治疗最为痛苦的阶段,虽然他会抗拒伯莱明和各个医护人员的接近,也会对他们的触碰明显表现出抵触,却从来没有这样拒绝过他。
而?且……最糟的是,他好像搞不太明白沈陌遥忽然这么?生?气的原因。
池家少主叹了口?气。
他们似乎只是针对沈陌遥隐瞒身体状况这一举动是否应当这件事产生?了小小的分歧,他也理解沈陌遥不想?耽误自?己的家事所以选择委屈自?己的心情,只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真的很难再承受一次又一次亲眼目睹却无力改变,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在痛苦中辗转反侧的时光。
他原本?以为这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后,池奕珩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又回到了二楼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他重新走上楼,在亮敞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看?到窗外已经是一片湛蓝的晴空,飞机再次开始下降,再过半小时不到,他们就?会降落在洛杉矶的私人机场。
想?进去?看?看?他。
不知?道?这半个多小时过去?,他还有没有再难受?
该怎么?样让他不要再生?气,愿意再和自?己说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