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遥扬起眼皮看向他?。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有一层薄霜凝结, 出现些许尴尬,但那层霜又很快被一片暗涌着翻腾上?来的?海水浸透融去了,潮水的?两端逐渐呈现一种氤氲着的?,微妙的?胶着。
最终,似是沈陌遥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有所动作,抬手接过池奕珩手中的?水,将杯口放在鼻尖下试探一番温度,小心啜饮。
“这么晚了,去休息吧。”
先前的?围胃管对咽部有摩擦,他?又一直在咳嗽,此时嗓子有些红肿,声音哑得厉害,磨砂纸似的?。
“你没什么好和我?道歉的?。”
“不。”
池奕珩摇头,声音仍然?不大却透着坚决。
“错了就是错了。之前在飞机上?,我?不该和你说?那些话。”
他?认真说?着,试探般去拉沈陌遥垂在床边的?手。
输液真的?是一件讨厌的?事,此时他?整条手臂又是冷冰冰的?,好像怎么也捂不热。
“你明明是为我?考虑,宁愿忍受身体不适也不想?让我?缺席家宴……是我?当?时太着急,口不择言伤害了你,没有尊重你这样不易的?付出。”
“所以,你可以原谅我?吗?”
池奕珩指尖蹭过沈陌遥突出的?腕骨,浅色眼瞳中带着愧疚也带了点期盼看向他?。
时间好像在一瞬间慢放,他?看见沈陌遥薄薄的?眼皮在微光中轻微颤动着,病号服下单薄的?胸膛极慢地起伏了一下,像是一种隐晦的?叹息。
而后?,那对漆黑的?瞳仁转向他?的?双眼。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