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定坤,是童昆长子,替父亲挡了一刀,死在了战场上,是童昆一辈子的心病。
他这话一出口,几个相熟的国公也都愁肠百结,涕泪纵横。
乾顺帝看他们这样子,心底也不是滋味,他再看向角落里安静站着的徐出岫,神情也柔和了许多。
“此药你当居首功,月儿那边,也多亏了你,”乾顺帝笑道,“你和你哥都是好的,我也知道你的志气,那些虚的就不赏你了。”
“太医令老矣,已经上了几次乞骸骨的折子了,”他神色凝重,若有所思,“你年纪小了点,这位置还坐不得。但右司监升上去以后,刚好空了个位置出来。”
“徐出岫,”乾顺帝唤她名字,看她的目光终于不再慈爱得像看讨人喜欢的小辈,带着审视、欣赏、是在看得用的臣子、臂膀,“你可敢?”
“敢!”徐出岫一提裙角,直直地跪了下去,大而圆的杏眼在黑暗的地牢里熠熠生辉,像是烧了一把火,“臣谢主隆恩!”
被几位老太医封锁起来的门,终于被她叩开了。往后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四品司监,掌太医监内事,谁敢不服!
升官以后,徐出岫也要从家里搬出来了。如今他是名正言顺的朝官,自然要和别人一样,有官宅。
新屋就选在徐家旁边,比邻而居。搬家那日太医监的太医们,纵使心底五味杂陈,还都不得不备上厚礼,前来祝贺。
前院正堂里,徐出岫一身绯色官服,亦是唯一的女子,她坐上首,其他太医们都得在下方陪笑。
一身官袍行于世,谁说女子不如男。
送来的贺礼里,有一份独为特殊。是武步青托人从西北带来的。
两个逆行于世的巾帼,虽远万里,惺惺相惜。
而第二日,另一份封赏到了徐家。以武国公、荣国公为首,几位国公爷出面说动了乾顺帝幼弟睿亲王,将徐出岫收为义女,上皇室玉牒,封朝阳郡主。
朝阳,这个封号可见其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