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脑子一团糟,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只是本能的想要逃离,想要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冷静冷静。
他漫无目的往前走,破损的身躯失去支撑,愈加沉重无力,眼前血色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嘭!
他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骤然失力,半跪摔倒在地。
男人低垂着头颅,沾满污血的凌乱银发紧贴在额头,遮住眸底的痛苦,心中满是苦涩。
如今的他怕是没脸再回去了,倒不如死在这里算了。
身后的灌木丛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还有一声焦急的呼唤,
“云寒哥哥,是你吗!”
云寒身形骤僵,曲起蜷缩的五指,扶着树木强撑着起身,转身看向跌跌撞撞跑出来的沈清梨,眼神如同深潭死水般,没有半分波动。
沈清梨大半夜看见这么一个高大佝偻的血人,吓了一大跳,仔细辨别他的脸,才认出是云寒。
她通红的美眸流出眼泪,哭着朝前走去,“云寒哥哥,我终于追到你了,我,我知道你来了,扎克西斯睡着了,我才敢偷偷跑出来……”
云寒轻扯嘴角,沙哑着声音,“你还回来找我做什么?”
沈清梨从来没有在他眼中,看到如此死寂冷漠的神色,心头一紧,迅速掩饰住慌张,走上去着急拉住他的手,“云寒哥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云寒一把挥开她的手,猩红的双眼满是破碎的痛苦,喉咙再次弥漫起腥甜又咽回去,声声嘶吼沙哑,“你不用解释,我都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
他苦笑,“你跟他待在一起,过得很好,是我多此一举。”
“我不惜违抗军令,放弃家族,宁死要找你,而你在做什么?你在床上跟扎克西斯寻欢作乐,为了讨好他,甚至不惜自贱身份,做出那些事情!”
“呵呵,我…我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胸口剧烈起伏,怒吼着咆哮,“反叛军杀了多少黎民百姓,你却和反叛军的将领苟合,为了取悦他无所不用其极,宛如一个被调教的下贱床奴。”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跟他在床上时,这里有多痛吗?”云寒大手紧紧攥住胸口,兽化利爪刺入血肉中,却恍若不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