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扬了下手,满天的萤火虫像是细雪般飘散在悬崖之上。
兰溪泽说:“言卿,你都已经在避息珠中看到了我和微生妆的事,居然还对我的儿子一往情深。你不觉得你是在自寻死路吗?”
“在某些方面,谢识衣只会比我更狠。”
萤火虫螺旋升空,照亮这片天地。
兰溪泽挑起眉,忽然有几分轻佻地问:“怎么?你也被他种了情魇?”
言卿道:“兰溪泽,别把每个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恶心。”
兰溪泽嘲讽一笑:“情情爱爱不本来就是一种恶心的东西吗?”
南疆一族最擅蛊惑人心,能把爱意伪装在每一个眼神和笑容里。照老人的古话,深情装一辈子那就是白头偕老。所以他并不觉得给微生妆种情魇后,得来的爱不是爱。
怪只怪那坏事的忘川之灵。
兰溪泽忽然招手说:“来,言卿,我给你看出好戏。”
“滚。”言卿瞳孔深处漫开猩冷血色。
他往前走,红衣红线驱散所有雾霭:“兰溪泽,我之前一直在看戏。现在这场戏演到我头上,我不想看了。”
“哦?”
言卿伸出手,把缠在细白手腕上的红线都解了下来。魂丝如同万千魑魅魍魉,于他身边包裹成初始之茧。兰溪泽血瞳静静看着他,任由这些魂丝把自己摧毁。
在这道分神灰飞烟灭前,他朝言卿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来。
海雾一重重拍打上来,最后只剩言卿一个人立在悬崖峭壁上。
那些被兰溪泽召唤而来的萤火散发出微微的胭脂红光来。这红光越来越亮,越来越浓郁,顷刻间把这片天地覆盖。它们不断往下压,好似一团粉色的云。
魔域从来没有过晴天,除却黑云青烟,这是第二道奇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