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沈蕴在剑庐里那句“送东西”的话,不止是在圆谎,更是在提醒周棠,他已知道了不少事情。
而周棠虽不知沈蕴是从哪个关节处看出端倪来的,不过他早就知道这小子绝不是省油的灯,因此心中也不多么差异。
他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身后天穹灰白,山脉辽远,他一身青衫,衣袂飘飘,略微垂下的眼帘掩去了眸中的精明,倒真令他整个人显出几分谪仙之意。白净的面上笑容不减,薄唇勾起:“沈小友谬赞了。”
沈蕴与他相视而笑,心里暗骂这人太爱装,大冬天的摇着把扇子,不怕冷死。
周昊的确不是块经商的材料,听不懂他们打机锋便罢了,见沈蕴夸自己,又长相俊美,似乎脾气很好的样子,便又忘了脑门上的疼痛,往前凑了凑,一副想要结交的样子。
放在平常,沈蕴自然不会理睬,他怕麻烦,从不和这些没法带给他利益的人来往。
但这次是个例外。
周家世代行商,人都是成了精的,且不说能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话来,就算撬出来了,怕不是也要掰碎了拐弯抹角的来,听着都费尽。
而周昊是个奇葩,若想知道谢道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绝对是个最好的套话对象。
沈蕴知道的事,周棠自然也知道。
他不着痕迹的用扇面拍了下周昊的肩:“别在这挤眉弄眼了,看了你就烦。自己去貔貅楼吧,姑母和小柚都在那儿,剑庐这边,自有我和父亲去说。”
“哦”
周昊失望的看了沈蕴一眼。
沈蕴无奈,只能对他笑了笑,心中默默记下了貔貅楼的名字。
周昊走了,沈蕴和周棠又走了一段路,一直到剑庐门口,周棠才开口:“沈小友是跟着谢宗主一同来这里的吧。”
沈蕴道:“是。”
“现在谢宗主不知去何处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沈蕴摸不清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抬眼看了他一眼,突然明白和这老狐狸打机锋是没用的,干脆挑明道:“谢宗主去哪儿了,周长老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